周九霄道:“外人都说卢将军勇猛有余,谨慎不足,才会折戟黑沙城。但实际上在开战之前,当时副将便已再三提醒过,若强攻冒进,胜算不足五成,他甚至还联合当时地方官道极力劝阻,但最后仍未能说服卢将军。”
季燕然问:“所以?”
“这绝对不是卢将军性格,所以只有个理由。”周九霄道,“黑沙城易守难攻,若想获胜,唯胜算便是先以大军压境,将对方军队诱出后,再用另批兵马自侧翼杀出,神兵天降,打对方个措手不及。王爷征战数年,应当也能赞同这个说法。但事情就坏在当年卢广原出兵黑沙城后,并无神兵杀出,才会全线溃败。”
季燕然微微屈起手指。
周九霄字句道:“那是因为先帝许下侧翼援兵,迟迟未到。卢将军曾与先帝商议,共同订下这破城计谋,为免军情泄露,他连副将都并瞒着,这才有所谓‘谋略不足与鲁莽冒进’。可谁知切都是圈套,当时谢家已倒,王城风雨潇潇,四野盛传卢将军里通外国,先帝便因此起疑心,索性趁着黑沙城事,彻底除这个后患。”
落地才是。”
“王爷此言差矣,这人头能保到现在,还当真不是因为先皇想手下留情。”杨博庆道,“当年舍妹身缟素,于御前高声历数杨家为大梁尽忠之事,后更血溅长阶,以死来为家族求情,许多大臣都看在眼里,先皇若再赶尽杀绝,难免会落个过河拆桥名声,倒不如开恩赦免,反正那时杨家,已如西山日暮,再难翻身。”
“西山日暮,肃明侯当真这认为?”季燕然放下手中茶盏,“那这些年你安插在皇兄身边眼线,是用来打探宫闱秘闻,闲时解闷逗趣?”
杨博庆倒未否认,只道:“为多条活路罢,免得皇上在王城打算对杨家下手,却还在晋地叩拜谢恩。”
耶尔腾坐在边,听着这大梁旧事,并未发表任何意见。倒是周九霄,附和道:“若无杨家当年鞠躬尽瘁,大梁怕是要多乱五年,哪怕仅是看在这点,都请王爷给肃明侯条生路,让他安度晚年吧。”
此外,蒲昌也是千真万确,曾拼死率领支亲兵突围而出,昼夜兼程北上王城,奢望能求取援兵。
周九霄道:“有许多人都见到蒲先锋,他当时风尘仆仆,满身血痂都成棕黑色。可先
季燕然看他眼。
“自然,依现如今身份,并无资格提出任何要求。”周九霄颇为识趣,“但许多事情,朝中那些大人们是不会说、也不敢说,唯有所谓‘乱臣逆贼’,方才有胆子畅所欲言。”
季燕然道:“怎,你也有惊天内幕要说?”
“谈不上惊天,只有些与卢谢两家有关旧事。”周九霄道,“谢家通敌不假,但若说卢将军也通敌,可就是污蔑,他为大梁舍生忘死,满心只有百姓与河山,是等忠臣良将。”
但偏偏就是这等良将,在黑沙城战时,却像是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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