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上年龄,他拿着木勺手有些抖,舀勺米饭要抖掉半勺才能艰难地放进嘴里。
“给他拿副筷子吧。”流明提醒道:“有些人勺子端不稳,但用筷子还算顺。”
护士摇头,“他不要筷子,说筷子尖。勺也不要金属,只要木勺。”
炎敏锐地挑眉,“怕受伤?”
“可能是吧。”护工边拾掇着床铺边说,“入院第天就说过,怕自己精神病过重时自残,要们拿走切硬物、尖锐物、绳索,连吊针都不打。”
炎冷笑道:“听起来是装。”
“嗯,医院也存疑,但因为这位医生在34区德高望重,还是听从他意思。”
老头听到推门声音也没回头,行人走近,才听到他在低声地念着:“嗒、嗒、嗒、嗒……”
安隅看宁眼,宁蹲到老头面前仰头微笑道:“是劳医生吗?”
劳医生瞥宁眼,屁股往旁边蹭,继续“嗒、嗒、嗒、嗒”地念着。
重精神错乱人,都是三个月前瘟疫重症患者。”
安隅确认道:“瘟疫?”
“34区季节性瘟疫,平均六到九个月就会来波,上波是三个月前。近年医疗资源改善,病死人已经很少。”
安隅“唔”声,“主城支援医疗团队吗?”
“不完全。主城负责支援药物,关键在于34区位老医生,他摸透应对方法,即使病菌变异也能迅速对症下药。”秦知律停顿,敲两下键盘,“那位医生就在你们面前这间病房里,他是第个因精神异常入院人。”
炎盯着劳医生,“看来,你给自己后半生提前找个庇护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34区会发生什?”
劳医生专注地看着窗外,置若罔闻。
护工揪着枕头两个角把它抖起来,老头却忽然向后转身,把扣住枕头下东西。
但他却忽然僵硬瞬,病房里空气仿佛发生丝轻微波
他念得很准,秒声,几乎毫无错漏。
位护工进来送饭,炎问道:“他直这念着?”
护工放下饭盒,“嗯,没停过。”
劳医生旁若无人地拿起饭盒,边“嗒、嗒”地念着边打开盒盖,他晚餐是份糙米饭,配份青菜炒蛋,小块罐头肉。他舀起勺米饭塞进嘴里,对着窗外日落缓慢咀嚼,右手拿着木勺,左手食指下下叩着床板,和“嗒、嗒”数数相同节奏。
深陷眼中没有丝毫浑浊,相反,比安隅在34区看到绝大多数人都清醒。
门另边很安静。
在这条神经兮兮走廊上,太安静病房容易被人遗忘。如果不是秦知律提醒,安隅也差点要错过。
安隅透过玻璃窗向里望眼,这是唯老老实实穿着病号服病人,头发花白,后背有些佝偻,他坐在床上对着窗外发呆。
安隅问,“他病情是什?”
秦知律浏览着资料,“他是自己来医院,说感觉精神错乱,希望余生都住在这里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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