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人可不会管什陈朝人楚朝人,外来者就是外来者,仇恨早就刻到骨子里。
程泾川带人去讨伐时候,土人钻进密林就不见,比兔子还要滑溜。且那些土人能习武能用毒,江湖势力也没讨到便宜,江湖人又最没耐性,除那些裘先生属下,其他人受挫几次后,就趁夜走。
边是抓不到,边有固定耕地住所没法挪动,可不就是活靶子?
程泾川硬生生地在那边熬两年多,人黑瘦大圈,最终成功带着百来号人定居广安郡,这还是因为他们大夫用药方救土人部族患病头领。
“可还是失败,那些定居下来流民竟然联合土人,欺压第二批来垦荒人。”
这回答出乎孟戚意料,连墨鲤也讶异地望向程泾川。
程泾川叹口气,或许是太失败,他匆匆概括那次带着流民去广安郡垦荒经历。
墨鲤在太京皇宫收藏地方志里看过广安郡,前朝曾立过州府,只是太偏僻,又有土人为患,最后荒废。
在那里种稻米可以年三熟,没有寒冬,远离中原纷争,更没有世族豪强。
墨鲤觉得程泾川大概也是由于这个缘故,才想把人带到广安郡。
“哼,你这想法,说难很难,说简单也简单。”
孟戚不为所动,眼都不抬地说,“只照看跟随自己人,占山为王,固守天险,自耕自种,守着穷困过辈子,但人不会死。流民乞儿有这样活路,已是感激涕零。”
程泾川微微苦笑,并不答话。
这样日子说来容易,其实隐患无穷。
——有活路,能够吃饱,就要求更多。
哪怕土地是无
至于当地土人……熟读兵法善于作战程泾川带百个士兵,外加风行阁那些江湖人,认为足够应付。
但世上事没有那简单。
墨鲤作为大夫,首先想到水土不服,即使准备好药物,有些人反应还是十分剧烈,特别是当百姓没有条件饮用煮过热水时,很多人可能因此丧命,如果不及时焚烧尸体,很快就会流行瘟疫。
孟戚则想到土人部族,这些原住民是真不好教化,他们以狩猎捕鱼为生,不善耕种,也不乐意耕种,垦荒需要破坏部分林木,还得挖水渠,这必然影响土人利益。哪怕什都没影响到,土人也对外来者有深深敌视。
这都是陈朝留下隐患,官吏腐败,欺压边民,横征,bao敛,反正就没干过什好事。
如果遁入山林,带着群人开山耕田,过上三五年就会有人静极思动想出去看看,更不要说当他们有后代,未曾见过过严税苛法孩子天然会向往山外生活。
且南边较为平坦地区都有村镇,深山密林倒是人迹罕至,同时也是没法存活厉瘴之地,去那边更像是找死。
所以山大王是当不成,无论是水匪还是山盗,都得劫掠为生。
“……瞧你神情,显是明白其中道理。”孟戚负手而立。
“不瞒国师,这件事甚至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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