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脉在眼里,家世宗亲同姓后裔这种存在其实跟同乡没啥差别,如果程泾川是个毫无出息小子,孟戚压根不会把他跟靖远侯联系起来。
常人可能要欣慰故交有“后人”能撑起家门,不坠先祖之威,不是亲祖父无妨,个族谱出来没分家分宗就是血亲,孟戚对这种习惯嗤之
现在他怀疑孟国师是狸奴。
矜傲地踱步,落地无声,怎看怎像。
“国师。”程泾川俯首拱手,深深揖。
礼数很周到,态度也郑重,不过程泾川之前若有所思表情可没逃过孟戚眼睛。
他究竟在看什又想到什
虽然看不惯裘思,但这程泾川不太像走歪路样子。
孟戚兀自沉思,却看见程泾川喊完之后退步,隐入树丛。
要说趁乱脱身吧,程泾川又把人甩下,直接绕到假山后面站定朝着这边看。
他那些亲信分散到四面,吆喝着抓拿所谓逆贼,将禁卫军指使得团团转,搜索范围逐渐远离这片区域。
孟戚瞄着“主动落单”程泾川,见人还直勾勾地望着这边,不禁挑眉道“有趣。”
“有逆贼,速速抓拿”
随着声高喊,举着火把禁卫军立刻朝着这个方向扑来。
孟戚跃上树梢,再次确定程泾川确实有过人眼力,隔这远都能发现自己跟大夫。
“他学内功”连墨鲤都怀疑自己判断。
如果没有,这得是什样听力跟视觉
孟戚微微眯眼,跃下树时候他暗示墨鲤在原处等自己,不要轻举妄动、考虑到裘思曾经布下陷阱,谨慎点并不为过,栽跟头不怕,只要不起栽就行。
“今日宫中混乱,惊扰国师与墨大夫,还请见谅。”程泾川神态谦恭,低首道,“有件东西,国师或许愿意观”
孟戚不接话,他审视着程泾川。
故人之后什,也分情况。
按血缘来算,程泾川这种都快出五服,即使楚朝还在恩泽犹存,都惠及不到程泾川头上。
他轻飘飘地落到地上,浮尘不惊。
信步走来,漫不经心地拨开树枝,眸光深幽,面上似笑非笑。
饶是程泾川曾览江左名士,见识秦淮风流,仍然想不出诺大江南旧楚三地谁家子弟何方才子及得上眼前之人。
有些人即使站在稀疏无奇树影之中,也胜过春樱秋枫映照。
程泾川收回“兔子精”猜测,兔子跟气质跟孟戚天差地别。
“估计不是,可能只是因为他非常熟悉王宫。”孟戚斟酌道。
其实昔年故交靖远侯也是这样,最初能展露头角,就是因为在山岗上观战时候,永远能快速看出敌阵破绽跟己方薄弱之处。曾有人妒忌这份天赋,说这是蒙祖宗阴德,实际上靖远侯每到处,都会将那里地形弄得清清楚楚。
包括水源、高地、风向、地面泥土紧实程度。
如果有可能话,还要打听这里整年气候,作物跟植株,是否易燃,有没有毒,惯常出没鸟兽是什。
名将本非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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