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必须出来,也只能出来。
若今天他避战不出,整个博望苑儒生就都要被这个张子重击溃。
人心散,就什都没。
故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挥挥手,在两个孙辈搀扶下,拄着拐杖,走进来,来到殿中,对着刘据和刘进微微拱手,拜道:“老臣拜见家上、殿下……”
刘据闻言,看向这位自己素来尊崇和尊敬老师,叹道:“老师年迈,今晚不该来……”
旁不说,这博望苑里谷梁儒生,就没有几个扶得上墙。
指望他们能成为有用之才,还不如自己去选几个孩子从小培养,等他们成才再让他们去抢班夺权。
原因嘛也很简单。
这博望苑里谷梁儒生,已是沉疴在身,积重难返。
他们已经是废物,无药可救!
就如历史上,西汉晚年,公羊学派和谷梁学派互相争斗,甚至差点让黄老学派复辟成功!
这样闹剧,几乎就是北洋内讧,让张勋复辟翻版。
为让对手去死,宁肯拉个人出来搞事。
但张越还是只能去做。
因为,他不做这个事情,假如让其他人做。
张越望着众人,他早就打算找个机会,开始自己学阀之旅。
掌握经典和经义解释权,这是很重要和很关键事情!
而要得到这个力量,他就不仅仅需要公羊学派合作和协力,还要打服谷梁学派、压服毛诗、齐诗、韩诗,让思孟学派低头。
这无疑是个艰难而困难之事。
旁不说,自孟子之后,儒家各自为政,相互为敌,已经几百年。
江升来此意图和目,刘据心知肚明。
若在以往,他还能看在这位老师面子,偏袒和照顾下谷梁儒生们。
但现在,他自己都危在旦夕,已经没有功夫和精力再顾忌于此。
刘据又不傻,他死敌江充千方百计,不择
所以,张越也从未指望过,能让他们服气。
只是将他们视为刷声望和名声垫脚石。
事实上,他们也挺好刷。
……
此时,门口江升,也终于按捺不住。
那他就会很被动!
况且,将来,他要远征万里,真没空也没有什功夫回来调解学派之间分歧和龌龊,更不想被人拖后腿。
而最好和最安全办法,自然莫过于,在儒家各派系之中,成为个类似太宗皇帝时期伏生以及先帝时期鲁申公那样精神领袖。
但此事却是极难极难。
张越对此心知肚明。
各家学说,不说南辕北辙,但自相矛盾地方多如牛毛。
讲老实话,公羊学派和谷梁学派分歧还是最少。
至少,你若是将个公羊儒生和个谷梁儒生关在起,他们两个最多天天斗嘴,甚至可能斗着斗着就变成朋友。
但你若将齐诗派和韩诗派以及毛诗派弟子关在起,不出年,你肯定能发现里面早已经打成团,三个人全部遍体鳞伤。
学派之间斗争,就是如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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