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楼十七日,日日苦修,却修不到字辞入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溜走,曾清醒过,也曾无来由堕入黑甜梦乡,但它们总是不在。”
“如果纸面上它们是虚妄,为何能看见它们?如果它们是真实,为何不能记住它们?如果他们是存在于真实与虚妄之间,那写出它们墨是真实还是虚妄?承载他们纸是真实还是虚妄?”
看完这些话,陈皮皮嘟嘟嘴,胖脸上满是不以为然神情,就像是自幼吃过无数碗西城正宗中山路热干面男孩儿看见某个对着改良辣式炸酱面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搅拌可怜虫,发自内心里流露出
看着落在脚边白纸,叫做陈皮皮胖子少年微微怔,细若米粒眼瞳快速转几转,像馒头般脸颊上极困难地挤出两道皱纹,表示此刻心中疑惑,然后他想很久,终于做个非常艰难决定,非常痛苦地蹲下肥胖身躯,伸出短胖可爱右手,吃力地拣起那张纸,然后大口喘息好几声。
“做个胖子真是世界上最可怜事情。”
陈皮皮颤着光滑肥嫩厚嘴唇儿,自怜自艾幽怨道,然后低头向纸上那些字迹看去,下意识里跟着念出声来:“再上层楼,再上层楼,先前诸般愁,此时俱休,本是那梳碧湖畔打柴少年,何必强要学人说天凉,须知今日并未入秋……”
“做胖子不是世界上最可怜事情,如果这个胖子是个天才胖子。”他怜悯看着纸上字迹,猜到肯定是书院某位新学生痛苦心路自述,摇头同情说道:“和这种天才比起来,像你这样普通人才是真正可怜。”
凡人与天才世界总是无法相通,陈皮皮能够理解那个可怜家伙苦恼绝望,却没有打算把对方痛苦当做自己痛苦,随意点评两句,便把那张薄纸塞回书架,握着自己想要那本《气海雪山初探》准备离开。
忽然间他又转过身来,重新取出那张薄纸,看着上面那些密密麻麻字迹,粗眉在光滑饱满额头上挑起些微,惊讶道:“这家伙字儿写不错啊。”
赞叹句,重新把纸塞进书架,重新准备离开,他又重新转过身来,重新再次取出那张薄纸,重新认真看半晌,赞叹道:“不是不错,是很好啊。”
欲走还留,陈皮皮发现自己此时此刻行为有些畸形可笑荒唐,他微微张嘴看着纸上那个可怜家伙留下来心情,喃喃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昊天老爷都觉得你太可怜,所以要用这手好字劝帮帮你这个可怜人?”
人做决定有时候只是需要个借口,哪怕是生造出来借口,今夜陈皮皮他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做事情会从某种意义上改变某个人生,他只是想要做某件事情于是便做,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他确实比某个可怜人要洒脱多。
走到东窗畔书案旁坐下,借着窗外洒进来星光银晖,陈皮皮饶有兴致看着那个可怜人接下来写话,肥粗手指不时轻敲窗楼,窗外有夜鸟轻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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