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曾想过,如此性命攸关之事,何以独独对你吐露无遗?”他苦笑着微微点头,“如今明白。若知道你是个盲歌者,自然不会瞒着季昶,以季昶性子与野心,他必要千方百计将你带回东陆,为他所用。回东陆途中总要停船祭神,这大约是你生能名正言顺踏上闵钟岛惟机会吧?向来知道你心思灵透,却不知已到这样地步。”缇兰字字说:“再也不会做梦,震初。从今往后不做公主,也不是什盲歌者,单只是个自己。你还会与起走?”他想不到她忽然有此问,怔怔,才答道:“会。”话才出口,他就知道是错。十来岁女孩儿是何等敏锐,他那不自知怔,早揭发言语伪饰。他只得看着她眼神逐渐黯淡下去,终于是凉透,无可挽回。
“你还是回你主君身边去吧。”她再不肯看他眼,言语里含着讥诮,“绝不听你们摆布。”渐近夜中,正是缬罗盛放时辰,焰光摇曳相连,映得满湖火树银花,剔透照人。缇兰背转身,独自向着窅暗树影深处走去。她默默数着自己足音,每迈出步,便像是道深不见底渊裂,重重地,将那些嬉戏欢笑往日遥遥隔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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