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昶听出她话里讥讽之意,反复思量,却始终隔着点什,他揣测不透。
“缇兰,答应过,总有日要带你走。如今己耽搁不得。”汤乾自望着她纤细背影,五内如焚,握刀手暗暗迸出青筋。
缇兰点头,“原来你直记着。”顿顿,又说,“时候不早,外头还等着送绸缎样子给选,顺便唤他们进来罢。”季昶待要说些什,见缇兰显是逐客意思,只得忍下。
汤乾自深深望缇兰眼,如鲠在喉,声音却还是清朗坚毅,“臣下告退。”说罢决然转身便走,军袍下摆卷起阵小小气旋,仿佛多刻亦不能停留。
弓叶引着队宫人,送进几十本花样册子来,却见缇兰两手攀住黄金窗棂,原本纤巧两肩像是忍着巨大疼痛,都垮下去。那鸦黑头发全拆散,如子夜海上波澜泻至地,两道绝长缎带夹杂在内,白得触目惊心。
“殿下!”弓叶合身扑上去,慌手脚。
缇兰霍然转回身来,下唇咬成殷浓朱红颜色,却是在忍笑。艳丽寒苛,与年纪绝不相称,然而那神情,确是笑。
弓叶骇得几乎要哭,心里倒还明白,忙摒退宫人,阵簌簌衣襟响动后,屋子里只剩缇兰与她。她去掩上门,转回来时,缇兰已在桌畔支着额角颓然坐下。弓叶轻手轻脚取暖炉搁在她脚下,重沏杯热茶送到她手里,却被缇兰握住手,纤细冰冷五指锢在腕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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