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人,能牺牲自己利益到这步。但换成不怎理性私情,就说得过去。这是主公刻意而为?还是两人互信互重,达成默契?原因其实并不重要,归根芥蒂只有样,主公能否驾驭奕延?这个问题,不问自明。
“那主公身后呢?”段钦犹豫道。
佞幸,除非死在帝君之前,否则无例外,全部身败名裂。越是手持权柄,越是如此。主公比奕延年长,身体也不算康健。又谁能保证奕延会死在他前面?万主公身死,他会引颈受戮吗?
如若不肯,政权又要如何安稳移交到荣公子手中?
“这个,怕是要先问问奕将军本人……”张宾手扶凭几,若有所思答道。
心,怕是思若你最清楚不过。与其冒然行事,不如静观其变。更何况,兵事上,想要防备也不算难。”
段钦怔下,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张和?”
“非止张和。”张宾道,“还有孙焦,乃至刘恭。梁府三军,如今已经各有统帅。其中张和为人最为精明,若是奕延起贰心,他绝不会冒然跟随。孙焦、刘恭亦是如此,更别说他们手上不是梁府邑户,就是上党屯兵,必然心向主公。加之令狐叔侄,还有李骏、田堙等人,只论兵事,风险并不很大。”
张宾主掌司兵,对于并州兵事如指掌,这话说得倒也不错。然而段钦没有放松,追问道:“那虎狼骑呢?王隆也是羯人,虎狼骑中又以胡人居多。若是奕延登高呼,后果不堪设想!”
虎狼骑战力惊人,在三军之中也数数二。也是所有部曲中,胡人最多支。而这支人马,全权掌握在奕延手中。
身为信陵主官,他可比段钦更在意此事。大业不容有失,若有隐患,必须尽早消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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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练兵,乃是去岁就做好筹划,怎突然变更?”这日刚刚起床,还未前往大营,
“别忘那些胡人,最是崇佛。”张宾断然道,“并州如今佛法兴盛,虎狼骑中哪个对主公不是视若神明?奕延真要造反,恐也不易聚拢人心。而且建马场之后,虎狼骑增添新兵,将以邑户为主,胡人所占还不到三成。主公在用兵事上,从不含糊。”
如何化胡为己用,直是梁峰关注要点。之前匈奴吸纳大量北地胡人,并州收容流民则以汉人为主。因此并州胡汉比例,已经从原本五五之分,调整到三七。移风易俗,人口杂居等系列措施,更是从未放松。若说军中这些将官,会跟着奕延反叛,可能性着实不大。
这样防备,奕延发觉没有?段钦突然察觉件事,军中经手切,奕延都有参与,事实上,正是他促成这样发展。步步任自己兵权被剥去,甚至主动教导那些梁府所出兵将,让他们视主公如神明。
没有人比段钦更清楚奕延忠诚,然而为将可以如此,为佞幸呢?这岂不是太冒险?
“思若可是发觉?”张宾微微笑,“此事奕将军,也早有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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