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宾执掌信陵,只对主公人负责,信息也经常在保密状态。奕延清楚这点,不会刨根问底。
见他答得如此干脆,张宾笑道:“如此便好。听闻奕将军马上就要搬出刺史府。别府而居后,怕也要娶妻生子,好事将近。”
搬家事,是两日前定下来。得知段钦察觉两人关系之后,梁峰立刻为奕延选定府邸,而且距离刺史府颇远。再等几日修整完毕,就能入住。不过为方便“公务”,刺史府里还是为奕延留职房院落。万办公太晚,住下来也不足为奇。
眼看就要乔迁,作为同僚,关心下家事也不出奇。然而奕延眯起双眼,之前段钦也说过类似话。现在尘埃落定,张宾又提起此事,用意其实并不难猜。
毫不迟疑,他道:“杀戮太重,耽搁子嗣。并无娶亲之意。”
奕延就被张宾堵在刺史府里。听到是练兵事宜,他皱皱眉。
初春是农忙时节,屯兵们必须暂时解甲,回去耕田。但是虎狼骑增加都是正兵,根本不用参与农事。训练数月,也该放出去剿匪历练。这是去岁就定好计划,也经过主公批复,现在张宾再来说这事,难免让人意外。
张宾道:“去岁定计时,天子还未曾迁都。如今情况有变,自当重新安排。”
随即,他简单说明下情况。所谓变更,无非是缩小剿匪规模,做到能随时撤兵,回援上党。
“匈奴会在春日出兵?”奕延反应极快,立刻问道。
这是奕延第次对旁人提起自己私人打算,张宾故作惊讶挑挑眉:“哪个将军杀戮不重?奕将军你年纪尚轻,还不觉得。等到年岁渐长,封侯拜相,岂能无子嗣继承家业?”
“张参军多虑,不论是娶妻还是生子,都无心为之。”奕延也不绕弯子,直接道,“蒙主公厚爱,怎敢相负?”
话说斩钉截铁,张宾却收敛面上笑容:“若是如此,将军晚年当如何是好?”
这是说没有子嗣,晚年生活艰难吗?当然不是!明明白白指向,是他今后如何立身问题。没有子嗣,不结党,不荐贤良,甚至同令狐盛这些武将都关系平平,以后朝中,谁能保他?
“乃主公手中之刃,是用是藏,自有主公定夺。”奕延面上平静如水,
“怕是有此打算。”张宾答道。
这可不是什好消息。上党是并州主力粮仓之,水利设施最为完备。旦春耕受损,今年收成就要剧减。与此同时,洛阳附近多出几万嗷嗷待哺饥民,粮食若有缺口,可是要闹出大乱。
“此次作战,可对并州有益?”奕延没在春日作战问题上纠结,直指关键。若真事态严重,张宾不会在这里拦下他,而应该禀明主公,召开军事会议。
“奕将军所料不差。”张宾颔首,“刘渊老贼活不太久,伪汉朝中恐会生变。”
张宾答得粗率,奕延却没有仔细问下去,只是点点头:“明白,这次练兵剿匪,不会越过太原国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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