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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狱卒熟悉薛修卓,替他打开门,说:“大人是要见薛典守吗?只要有票子,这就去开门。”
薛修卓顺着狱卒手臂看过去,仅仅瞬息,就收回目光,道:“是来见迎喜。”
狱卒没有多嘴询
此刻让薛修卓参与此案,只怕不合适。”
“事关内朝,所涉银两又大,刑部拟定罪名以后肯定要三司会审,”孔湫重新把茶盏拿起来,“薛修卓是大理寺少卿,既然没有停职,就有督查权。”
“薛修易到底是他大哥,他该避嫌哪,”岑愈扶着膝,“况且近来弹劾他折子越来越多。”
“不是说,寻益,都察院也该整治整治。”孔湫喝几口茶,“那日在朝上弹劾薛修易贪污受贿没错,可旁扯到薛修卓就难免有挟带私怨意思,你看看那些话,都是没影事情。”
“他功绩超然,又出身世家,”岑愈道,“恨他巴不得踩脚。若是皇上肯在处置薛修易时候,把他也骂两句,那也不至于这般群情愤起。”
孔湫嘴里尝不出味,他搁下茶盏,沉默片刻,道:“此事本就不该这般直谏。薛修卓稽查田税,在丹城、芜城、遄城归田于民。今年庸城旱灾,江青山借粮遇到困难,在阒都求爷爷告奶奶,就是这样,两人也没有碰拨给三城百姓粮食,百姓都记着他,甚至愿意在家中供奉他长生牌。皇上上回才驳他继续追查田税折子,赏江青山以缓局势,如今要是因为薛修易这种混账东西责难薛修卓,三城百姓也不同意。再者,薛修卓和薛修易不睦天下皆知,早就分家,你们言官要皇上因此把薛修卓革职查办,皇上倘若照做,不就是鸟尽弓藏、刻薄寡恩吗?那薛修易勾结福满贪污行贿,皇上立刻命刑部着手审查,也没有要为薛修卓而保薛修易意思,该查查,该杀杀,不能逼人太甚。”
岑愈听孔湫话,是要保薛修卓,便说:“言官进谏,也是怕皇上偏袒薛氏。皇上若是万事都听薛修卓话,是要乱君臣尊卑呀。再说前些日子,皇上颇宠福满,福满忘乎所以,不就犯错?”
孔湫指指岑愈,道:“不错,正是因为皇上宠信福满,福满才会错上加错。这回,你看得不清楚。问你,福满是什人?他当初跟萧驰野交好,却能为投靠韩丞诱骗萧驰野进宫,还能为前途性命反杀韩丞——投毒案不之,皇上不追究,却不是傻子。福满在内朝衙门里声望极高,子孙遍地,最重要是,他还是两朝权宦,伺候在天子侧旁,手里握着能驳回内阁票子批红权。现在皇上正值风茂,可以后呢?留着此等小人在侧旁,稍有不慎,轻则伤人身,重则伤国本!皇上不杀他,也要杀他!”
孔湫说着站起来,踱两步。
“沈泽川陈兵北原校场,阒都四万新兵究竟能撑几时?须得立刻请大帅出兵勤王。上次大帅出兵青鼠部,军饷是薛修卓给,如今再越天妃阙去打中博,军饷还得向薛修卓开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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