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颜何如不肯。
正因为骨子里有这份不安分,他才能足够大胆地想出新建港口这种事情。
这小子不是不聪明,而是像他名头样,是神童,是太聪明,聪明到能把各种花样都玩得熟烂。八大家不照样被他玩得团团转?现在还跟在他屁股后边
要事,快活,活着才有意思。”
这屋内气氛眼看要缓和,岂料沈泽川话锋转,说:“灯大师早死吧。”
颜何如倏地看向沈泽川,面上还笑:“那不能……”
“他若是没死,你哪肯这轻易丢给呢?”沈泽川抬指摩挲着折扇,在思索里缓慢地说,“八城粮仓算什,较真起来也不会杀你,可大师这事就说不准。”沈泽川含情眼深如墨,瞧着他,“策安下功夫要找大师,等他真查到点踪迹,发现大师死在你手里,那就是天王老子来求情也没用,所以你得尽快把这烫手山芋扔掉。”
颜何如此行是来请罪,请什罪?八城粮仓罪。阒都查到丹城,薛延清从那场博弈里暂时胜出,颜何如早就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朝廷缉拿,于是要在此刻做出把灯大师交出来样子,给河州衙门个穷追不舍机会,好让马车翻得顺理成章。
这张牌颜何如扔得根本就不甘心,可是他没有上策可走。他确实是在河州找到大师,并且从年初开始就把大师囚在府中,岂料大师真死!这个能够威胁沈泽川把柄瞬间成为颜何如必死祸患,旦萧驰野摸到踪迹,他连周旋机会都没有,他只有面对沈泽川,才能靠利益搏到生机。
“你好聪明啊,”颜何如从来都不吝夸奖,他捏紧算盘,“但府君既然肯坐在这里跟谈,那就是愿意网开面。适才把账算又算,中博六州负担不起南北战场全年军粮供应,府君还想要恢复六州民生……跟奚鸿轩不样,府君事事都缺不呀。”
“你是跟奚鸿轩不样,干什跟他比呢?”沈泽川觉得颜何如有意思,“你办事侈靡,穿金戴银,袍子上要绣着铜钱和元宝,脖子上要挂着金算盘,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人你爱钱,但你真爱钱吗?”
奚鸿轩也爱摆排场,但远远没到这个地步,跟颜何如比起来,奚鸿轩更像是世家子弟讲究,依照他们两家银库储蓄来看,奚鸿轩甚至能算是个节俭好儿子。可是颜何如截然相反,他做买卖全是要先投银子,与其说是想要银子,不如说他痴迷赚银子过程。
茶州粮食,bao利,颜氏下子水涨船高,颜何如又在敦州扩建小互市,再联合世家倒卖官物,他赚银子三辈子都花不完,花起来从来不手软。他跟沈泽川,这是个金盆洗手好机会,从前买卖见不得光,想洗干净自个儿,只要老老实实地给南北战场供应军粮和军饷,时不时到府君跟前请个安,等到战事彻底打完,沈泽川真上去,为着供应军粮这份功劳,谁也轻易动不他。他到时候摇身变,就是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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