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亭问：“你看出什
啦？”
谢枕书道：“它动
。”
苏鹤亭说：“是手动，还是脚动？”
谢枕书抬手，指向佛像
头部，道：“是头动。”
苏鹤亭
愣，再看那庙中佛像，它面部朝向果真变。佛像原先是正面朝着他们，此刻已经变成侧面对着他们。不仅如此，它本来阴郁神情也变，变成半微笑，半冷眉吊诡脸
苏鹤亭眼认出那钢锻弦月是在代表阿尔忒弥斯，便说：“赫菲斯托斯，你心眼好小好小，狩猎女神都被你们分尸嚼烂，你还在自己臆想世界里折磨它。”
机械太监重重地“哼”声，挥动衣袖，用破音电子嗓道：“大胆，不要打断
！”
苏鹤亭说：“没打断你，你自己要停下来。”
机械太监道：“说——”
苏鹤亭说：“知道，过过过。”
个尖细电子音打破黑暗，接着“嗒嗒嗒”几声响，从两盏大红灯笼深处驰出道璀璨夺目流光。
苏鹤亭边挡风，边看过去：“有匹马！”
那流光移速极快，就在苏鹤亭句话时间里奔至而来。谢枕书这才看清，这流光是匹马，还不是普通马，而是匹高约三米马。只见它通体白色，毛鬣赤红，驰骋间背肌线条异常流畅。又见它双目金黄，亮若明灯，在奔跑时神骏非凡。
“诸位听说，”骏马背上坐着个歪歪扭扭机械太监，正在费力地扶着自己烟墩帽，尖声大叫，“说，过——”
这声“过”刺痛人耳膜，在黑暗中荡开，像戴着扩音器般，不断回响。
机械太监被他插话，嗓子眼卡火，在马背上气得七窍生烟。它扯歪烟墩帽，正要怒骂苏鹤亭，却看到自己身上披着菊花盖面②泛着幽幽绿光，赶忙举袖大喊：“宵禁时刻不许出行，宵禁时刻不许喧哗，宵禁时刻不许挡路！”
这三句宵禁喊完，机械太监菊花盖面已然绿透。苏鹤亭正想再刺激刺激它，头顶却下起雨来。这雨起初细如牛毛，不消片刻，骤转成瓢泼大雨，把两个人淋个猝不及防。
苏鹤亭罩住小灯，对机械太监说：“喂，你搞什名堂？”
两旁大红灯笼越发地亮，机械太监不和苏鹤亭讲话，驱马让出道路。
谢枕书仰头，任由雨珠打在他脸上，目光只盯着庙中佛像。
“过。
“过——”
待这“过”声响彻全区，机械太监也扶好自己烟墩帽①。它双手抬起，再缓缓平端于胸前，昂首前视，摆出个要迎接皇帝上朝架势。它清清嗓，吐字清晰：“神魔通行，凡人让道！”
苏鹤亭说：“什玩意？”
大红灯笼“唰唰”地亮起两排，照亮前方。那里有个极大庙，金顶翠瓦，气势辉煌，犹如根金锥钉在成群现代大厦里。因为庙门大开，两人能看见庙中佛像。那佛像是仿巨佛样式而造，只不过面容更加阴郁，它手指间拈着根钢叉，钢叉上则穿着只钢锻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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