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向另头张望,说:“车来。”
公交车到站,大家有序上车。谢枕书起身,在伞下等会儿。车上没有司机,路人都已坐定,男人看几次表,说:“要到点,长官,您爱人说不定先到家。他上回不是说吗?要是没等到……”
公交车鸣两次笛,催促还没有上车人抓紧时间。谢枕书站到队伍最后,后面突然飞奔来个人。
“喂!”有人喊长官。
谢枕书闻声转身,见对方异常灵敏,直接翻过长椅,踩着点撞进自己怀里。他索性单手捞住人,两步跨上公交车,车门正好“哧——
谢枕书道:“什?”
男人答:“您爱人,方便这称呼吗?上次他来咱们队里……”
谢枕书咬下舌尖,“您爱人”这三个字在他心口滚圈又圈,烫得他喉结微微滑动,感觉有点渴。
他结婚。
谢枕书转过手,果然看见自己指间套着枚戒指,上面嵌着几只极小黑色晶体,组成个简易猫形。
他不喜欢喝咖啡,他喜欢——
他喜欢什来着?
男人窘迫地挠头,说:“不好意思,忘您还在等人。”
谢枕书撩起眼皮,重复道:“在等人?”
男人说:“您每天都在等他呀。”
。
“们化干戈为玉帛,不再使用战争……”
“刺啦刺啦”广播声传出来,雨还在下,周围却弥漫着股清甜香味,能够令人陷入平静沉睡,远处好像有灯光——
“方与南线联盟即将展开深度合作,关于停滞区,建议……皆大欢喜……每个人都能安全步入新时代……是,确定不会再有死亡……”
广场上亮着巨大显示屏,上面有专家正在畅谈南北联盟未来,而雨在伞面上敲打出杂音。
男人絮说起工作上事情,谢枕书偶尔会“嗯”声,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戒指。
伞很可爱,戒指也很可爱,由此可见,他结婚对象是个无敌可爱人。
男人正说到训练场基建,谢枕书突然问:“结婚多久?”
男人说:“记得应该是两年吧。”
谢枕书道:“嗯。”
谢枕书没回答,过会儿,他才道:“嗯。”
他确实每天都在等人。
雨让地面很潮湿,来来往往行人裤腿都脏,水洼里全是大小不涟漪。
谢枕书看向车站旁玻璃,上面有他倒影,西装革履。他神情冷淡,却打着把蓝底白花伞。
男人看谢枕书在端详雨伞,便笑说:“您很喜欢您爱人送这把伞呢。”
伞?
哪里来伞?
谢枕书垂下眸,发现自己正坐在路边长椅上,手里除伞,还提着只黑色皮箱。他似乎刚打个盹儿,记不太清事情,切都朦朦胧胧。
长椅附近站着许多人,都在等车,其中有个面容模糊男人也打着伞,对谢枕书说:“末班车还有半个小时才来,长官,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谢枕书抬手,轻捏着眉心。半晌,答道:“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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