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办法原谅老苏,或许开始,他还期待着奇迹发生。他可以在狗笼里骗自己,老苏正在找他。他活着,是为让老苏别那难过,也别那愧疚,然而老苏没有来。
就像是跟切断手指告别,老苏消失,他没有债务烦扰,可能就此过上新生活。找苏鹤亭太累也太危险,他对苏鹤亭爱支撑不到天亮。
人们总说父母之爱,可是也许,也许也有小孩之爱呢?那种不求任何名利,纯粹小孩之爱。
苏鹤亭不知道,因为他没有。
他是掉落在雨天种子,还是随风而去曾经。
他说:“不能后退,独眼,没有退路。”
独眼道:“你还挺清楚嘛,不过说,你跪下磕两个头,就给你条退路。”
苏鹤亭看着独眼,莫名笑笑。他这笑,犹如峻崖险谷上开出花,那年轻,却已经对危险没畏惧。
他说:“来到这里第年,经常做个梦。梦里老爸切掉所有手指,你很高兴,也很高兴。”
房间昏暗,独眼感到冷。他眼罩下眼珠子滚动,觉得苏鹤亭越发邪性。可这邪性与他自己身上那种不同,不是杀人得来,而是有点忧郁,还混杂着少年人残忍。
苏鹤亭已经翻过身,偏头让保镖砸空。他抄起花瓶碎片,以个刁钻角度划过保镖双眼。
血水伴随着号叫溅出来,保镖捂住双眼。苏鹤亭脚踹翻他,就用花瓶碎片割断他喉咙。
少年技术生疏,还割到自己手指。他把碎片丢到边,站起来。接着,他用手摸把脸颊上伤口,发出轻微“嘶”声。
苏鹤亭说:“痛死。”
独眼把手摁在抽屉里,像是握住枪,他对苏鹤亭道:“后退,跪下来给磕两个头,们还能谈谈以后。”
苏鹤亭说:“这个梦干扰很久,后来想通。”
他眼神平静,不像是十六岁。可他没有说自己想通什,他只是蜷起手指,让血流得更痛快。
他说:“独眼,债还完
苏鹤亭垂下手指,血滴到他脚边。他继续道:“很不可思议吧?老爸在梦里被切光手指,却觉得高兴。”
他不该高兴,他该羞耻。
这不符合道德。
但是——
苏鹤亭眉间微皱,露出些苦恼表情。他想:但是做不到那高尚。
苏鹤亭神情糟糕,把手抬到眼前,看那红艳艳血流个不停。他答非所问:“切手指这痛啊?”
“说后退,后退!苏鹤亭,你他妈听见没有?!”独眼气急败坏,踹脚办公桌,警告道,“别给装神经,有枪。你听见脚步声吗?那都是人,你已经被包围。”
他很,bao躁,却没有害怕,仿佛是胜券在握。
苏鹤亭说:“不行哦。”
他长大,讲话也总带着“哦”。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搞笑,明明脑袋里不断说着“别成为老爸那样人”,却又会在不经意间发现自己身上有着老苏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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