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执着跪在金銮殿前请君上不要将他士兵草促合埋:“想请药师们辨辨那些尸体……求您,这不是无用之功,每个战士墓碑上都应该有名有姓,君上,不想有兄弟最后回不家。”
“他们认做主帅,是人是鬼,都要带他们回来。答应过。”
“他们要不是哀荣,只是想求个本来就该有名字。”
还有最后忍无可忍爆发在殿前含泪怒嗥--
“奴隶就活该死吗?奴隶就不该被安葬吗?!”
眼前阵阵晕眩,胃里阵阵痉挛。
顾茫,被送到落梅别苑。
已经两年。
墨熄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肆意大笑,这样才是对,才符合人们眼里他俩入骨入血仇恨,所以他确实拧动唇齿试图撬出点快慰。
可是最后只有声冷嘲,薄溜溜地从森森贝齿间飘落。
同情他,或许还会给他使点绊子。
他们之间就算曾经有过什柔软东西,这多年过去,恨意也已积得太深,再也无法和解。
墨熄唯想过自己能和他心平气和地喝上壶酒情形,便是在墓地里,顾茫躺在里面,他站在外面,他或许还会向从前那样对他说说话,在青石墓碑前搁上束灵力化成红芍花。
那好歹算是成全他们最后不曾争吵离别。
可是从很久以前,顾茫这个人就擅长给墨熄带来各种各样意外。墨熄没有想到就连这次也是样——
“他们样流血,样没命!已经没爹没娘,最后还没个名分,凭什岳家墨家慕容家人死是英雄,弟兄们死就只有个窟窿填埋啊?!为什啊!!”
那是顾茫第次在殿前哭。
他不是跪着哭,他是缩着,佝偻着,蹲着哭。
刚打完仗,他身上血污都还没洗,脸上又全是烟熏火燎印记,泪水擦出斑驳痕迹。
这个沙场上永远代
眼前好像又闪过初见时阳光下那张清秀脸,黑眼睛笑望着他:“你好啊,墨师弟。”
好像又闪过从军后顾茫灿烂模样,热热闹闹地在群狐朋狗友当中,回头冲墨熄眨眨眼,眼尾很长,微微地往上,然后漾开温柔弧度,真切地笑。
他还想起顾茫当上领帅后那些言语——
有笑嘻嘻油腔滑调:“来啦,今朝从戎投王八,来年升官把财发。”
有尸山血海里怒喊:“来啊,走啊,没死透都他娘给振作点爬起来好吗!带你们回家!”
落梅别苑。
墨熄心中煎熬着这四个字,他把这四个字翻来覆去地想,试图从里头熬出星半点快慰来。
可是到最后他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做徒劳之举,他并没有能够从中汲取到任何痛快,相反,他觉得很恶心,很愤怒。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来恶心和愤怒,恶有恶报这难道不应该大快人心?
“……”墨熄手肘撑在雕栏上,他想屈屈手指,可却麻僵得厉害。他转头看向江夜雪五官,却觉得说不出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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