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惜说是赏梅,可看着看着,在这已经有些冷寒天里,却是不可抑制地想起那日在慈宁宫中所见张遮,又想起在父亲书房里所看见那封退亲回信,心中凄然之余更生恨意,不觉便走得深。
尽处竟有些荒芜。
座平日少人来幽亭立在梅林之中,周遭梅树都成丛栽种,倒是显得茂密。
只是看着阴森,叫人有些害怕。
姚惜
姜雪宁人才走,她们捡着香囊,也懒得回头喊她,径直往御花园去。
前些天,宫里种虎蹄梅已经开。
太后娘娘风寒也稍好些,皇后为讨喜庆,便在御花园中请各宫妃嫔出来赏梅,因有萧姝面子在,仰止斋这边伴读们也可沾光去看上看,凑个热闹。
这种事,姚惜和尤月当然不愿错过。
梅园里虎蹄梅是早开,腊梅也长出小小花苞。
只是才行至仰止斋门口,眸光不经意间扫,脚步却是顿:方才姜雪宁所立之处,竟落下枚香囊。
尤月顺着她目光看去,很自然地便弯身将这荷包捡起来,翻过来看,月白底上,用深蓝丝线绣精致牡丹,针脚细密,很是漂亮。
“这不是姜雪宁那个吗?”
心里有些嫌弃,她撇嘴,抬手便想扔进旁边花木盆角落里。
没想到,姚惜看见,竟是直接劈手夺过来,拿在手里看着。
往后必定再接再厉,不辜负先生对番苦心教诲。”
天下人未必见得自己朋友过得好,却定乐见自己敌人过得坏。
倘若所恨之人过得坏,便是见不着,远远听着消息都要心中暗爽。
姜雪宁无疑是姚惜敌人。
可她非但过得不错,而且是当着面告诉旁人她过得不错,眉眼间轻松笑意,直像是根根针,扎得人心里冒血!
人走在园中,倒是有几分意趣。
尤月出身清远伯府,甚是寒微,爱与人结交,更不用说是遇到这种千载难逢场合,意去各宫妃嫔面前巴结奉承,姚惜却不很看得惯。
她大家闺秀出身,不屑如此。
是以宴到半路,干脆没出声,撇下众人往外园子里赏梅去。
梅园颇大。
尤月有些不解:“要还给她吗?”
姚惜心思浮动,眼底却是片阴翳,只道:“不过个小小香囊罢,着什急?”
尤月便不说话。
姚惜盯着这香囊看半晌,随手便收入袖中,道:“回来时再还给她也不迟。看她天天挂着,说不准还是紧要物件,丢找不着着着急也好。”
尤月于是笑起来:“这好。”
姚惜噎住不说话。
尤月早怕,此刻更是闭着嘴巴当个锯嘴葫芦,句话不说。
姜雪宁便拍拍手,脚步轻快地从她们身边走开。
尤月打量姚惜脸色,轻声道:“兴许是打肿脸充胖子,谁不知道她不学无术是出名?学琴也看天赋,笨得那样连指法都不熟,谢先生怎可能夸赞她?不过是故意说出来叫你堵心罢。”
姚惜深吸口气,拂袖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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