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目中含泪,却咬着牙没落下来,心神激荡之下,喉头又涌上股腥甜。
“是,他们活不过来,可他们最希望你好好活着,如果你就这样被那几个人捉住,你怎对得起他们?”
十五不再出声,只默默流泪,半晌之后,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你说得对!要好好活着,不能让师父担心……们现在往哪里去?
十五起初挣扎得厉害,直到观主被杀,他方才像是失去最后丝力气,毫不反抗地任由沈峤将自己拉走。
两人撞撞跌跌,在黑暗密道里路前行,沈峤大病未愈,经脉甚至还没有修复好,要拖着个不比自己轻多少十五,浑身骨头都在发作着痛楚,像是被人用铁索牵扯皮肉,步步,仿佛用尽毕生艰难。
也不知走多久,可能并没有多久,但沈峤觉得自己走过半生样。
他手微微颤抖着,将封存不知多少年石门打开,将十五拖曳出来,又在隐蔽草丛里摸索到机关,照观主先前吩咐,从外面将石门关上。
如此来,就算阎狩等人发现密道追踪到尽头,从里面也是打不开石门。
不说?”
观主嘿嘿冷笑:“你们这帮丧心病狂畜生,莫说不知道什沈峤,就算知道,冲着你们杀徒弟,如此这般对,也不会告诉你们!你们以为武功高便能为所欲为……呸!有本事杀,终有日,你们会得报应……!”
“应”字还未落音,他头顶就已经被阎狩拍掌。
头骨碎裂,鲜血顺着头顶流下来,流过他瞪着阎狩眼睛,最后淌入衣领之中。
死不瞑目。
而密道外头则通向白龙山另面山脚,这中间时间足够他们找个地方躲藏起来,或者从容逃走。
做完这切,沈峤松开十五,倚着石头剧烈咳嗽,只觉得浑身无处不疼,像刚刚受尽酷刑般,竟连站起来力气也没有,只待吐出几口血之后,方才觉得滞闷胸口舒畅些。
再看十五,还沉浸在极度悲伤之中,蜷缩身体环抱膝盖,将脸埋进去,哭得浑身颤抖。
沈峤叹口气,摸上他脑袋:“对不住,若不是因为,竺兄和初也不会惨死。即便是为他们也好,们现在先离开好不好,等切安全,由你杀由你打,你想怎样都可以。”
十五哭着抬头:“师父和初,他们再也活不过来,是不是?”
师徒两人尸首相距不过咫尺,却永远不可能再靠近半分。
阎狩看也没看那尸体眼,转而望向白茸:“方才你什也没找到?”
在对方锐利目光下,白茸似乎不受分毫影响,兀自笑吟吟道:“真没找到,不信话,阎长老与萧师兄去找找?兴许是找漏。”
地窖里,沈峤和十五穴道已经解开,后者泪流满面,浑身颤抖。
沈峤紧紧捂住他嘴巴,不让他发出半点声音,即使自己也在流泪,却死命扯着他往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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