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葛叔悄悄把那枚玉佩放到他枕下,给他泡茶也是安神茶汤,但他依然每夜自梦中惊醒,满身冷汗。
但只是夜里睡不安稳而已,没有什好提,谢琢返身朝卧房走,边问:“陆小侯爷来找干什?”
陆骁无意识地答真话:“守着你睡觉
循着石子来方向,谢琢就看见陆骁身黑色常服,袍角袖口绣着与护腕相同夔纹,头发用根深蓝色锦带随意绑着,正稳稳地蹲在墙上,朝着他笑。
手里还捧着好几颗石子,副颗没引起注意,就再多砸几颗模样。
谢琢踏着碎石路走过去,仰头看陆骁:“怎不下来?”
夜色下,谢琢眉目被镀上光晕,愈加衬得眉目如画起来,又因为仰着头,露出段如玉色脖颈。陆骁视线飘飘,嘴里回答:“这不是在征得主人家允许吗,你同意再进来。”
说好像他以前没翻过谢琢家墙样。
并未熬多晚。”
“延龄啊延龄,说你傻吧,你又是朕钦点探花郎。说你聪明吧,在别人都熬夜算计着,怎才能在这次科举舞弊案里捞到更多好处、取得更多利益,怎才能把看不顺眼人踩下去、让同党之人站上来,你倒好,熬夜写这个折子!”
咸宁帝重新在御座坐下,用手中折子隔空点点谢琢,面上多点笑意,又道,“况且,朕都说你为写这份折子熬得眼下发青,你现在就应该邀功才对。”
谢琢回答道:“陛下所忧,便是臣之所想,不敢居功。”
“还真是个傻,”咸宁帝大致看看折子内容,心情更愉悦两分,“傻是傻,折子写得不错,重开制科事,就按照你写办吧。至于那个温鸣,再关个两天,稳稳性子。”
谢琢没拆穿他,端着烛台,往后退两步:“进来吧。”
陆骁这才敏捷地跃下来,落地都没弄出什声音。他凑近看看,肯定道:“眼下泛青,脸色也苍白,你这几天夜里都没好好睡觉,是睡不着还是容易惊梦?或者都有?”
谢琢没有否认。
他确实没有睡好。
闭上眼睛,不是和母亲起身处牢狱或者在流放路上,就是无数人高喊“立杀谢衡”,呼喊声遍又遍地在他耳边不断重复,难以退去。
散衙后,乘坐马车回家路上,街巷两边已经多不少过年气息。
不过自十年前开始,谢琢再没有过过年,葛武知道这点,也假装没看见那些摊贩正在卖年货。
此时,谢琢靠着车壁,有些冷地拢拢深青色斗篷,想起什,吩咐葛武:“明后天温鸣就会被放出来,你让宋大夫那边派个药童去狱门外等着,人出来,就带去宋大夫那里抓几副药。否则别说治水,人能不能撑到无定河边,都还是个问题。”
葛武应道:“记下公子,也觉得那个温鸣看起来瘦骨嶙峋,身体实在太差。”
晚上,谢琢出书房,没走几步,颗石子“啪”声砸在他旁边木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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