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让陈振兴当着全城人面把盘口让出来,咱们才算彻底成功啊……”顾天胜苦笑着倒在椅子里,“真麻烦。”
季达明没接话,看着窗外纷纷扬扬雪花心生不安,总觉得还有什事情没考虑到,时间患得患失,心神不宁。也是这事儿太重要,他前世败就败在孟泽计谋上,今生眼看着要扭转命运,半点失误也不能有,更何况伊默还在南京,如果不能举将陈振兴拿下,伊默肯定会有危险。
窗外传来喧闹人声,他们三人屏息凝神坐在张桌子边喝茶。茶是新茶,品质上佳,然而泡茶手法不对,白白浪费这些好茶叶。
乌压压云朵压在码头上方,风雪交加,前几日春色仿佛是幻觉,天津城再次寒
屋外雨瞬间倾泻而下,冰冷雨水砸在季达明脸上,模糊他泪。
“小默……小默!”季达明惊醒,气喘吁吁地坐起,盯着屋内装饰看半晌,确定自己不在梦里。
那个与孟泽合谋害死伊默,必定就是季家郎中。他越想越觉得真相如此,梦里声音也和现实中人画上等号,而郎中在商会里地位颇高,是陈振兴收买最佳人选。
切都明,季达明喘着气往屋外跑,临走前瞥眼挂钟,刚十点,顾家应该已经发难。他匆匆忙忙开车去码头,老远就看见顾家人拖着林副警长,慷慨激昂地指责陈振兴栽赃陷害。
顾天胜和顾天齐却不在人群里。
难地挤出脸笑意,眼底没有光,很空洞地望着窗户。他知道伊默没在看自己,可他克制不住回望欲望。
“达明……达明还好吗?”伊默喃喃自语,“他出去办事好多天。”
郎中背对着伊默整理药材:“有人陪着,自然是好。”
伊默听完垂下眼帘,眼角滚落滴泪。
屋内传来捣药轻微声响,季达明浑身汗毛都竖起来,冷汗涔涔,拼命伸手去抓郎中胳膊:“你在胡说什……”
季达明将车停在人群外,等半晌才下车,垂着头走到路边家茶楼里,顾家兄弟正在等他。
“来?”顾天胜搁下手里橘子,“还算顺利,陈振兴没料到林副警长会再次反水。”
“现在就得收网。”季达明向暗处挥挥手,陈五立刻带着人向码头包抄出去。
顾天齐慢悠悠地问:“不再等等?”
“不能等。”他捏着橘子轻叹,“陈振兴很快就会察觉到这是个局,若是让他带人躲进宅院或是躲出城,咱们计划就功亏篑,连带着故意舍出去盘口都有可能收不回来。”
可在梦中,他只是个旁观者。
郎中捣完药,将药粉化在水里递给伊默:“你病啊,太让少东家费神。”
伊默捧着碗不争气地落几滴泪,继而仰起头饮而尽。
“你这是在拖累他。”郎中说完就走。
屋内静几秒,伊默手里空碗忽然跌碎在地上,他捂着心口拼命地咳嗽,继而瘫倒在床榻上哭嚎:“达明,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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