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伊池伤风去而复返,最遭罪是严仁渐。
他自车上栽下来,吓坏在门口等候多时贺作舟,也惊着等着他俩用晚膳贺老爷子。
贺老爷子瞧不上服务生出身方伊池,可他到底成贺作舟人。
贺家人关起门来怎说暂且按下不表,但就算以后贺作舟和方伊池要和离,现在也不能叫外面人欺负去。
此时贺老爷子和贺四爷还不知晓方伊池只不过是伤风,在贺家人看来,能让人顷刻间晕倒,估摸着是枪伤。
“你娘那边怎说?”
“还能怎说?”阿清疲惫地揉揉眼睛,“娘身体不好,年纪又大,听提和离两个字就掉眼泪。”
“……熬吧,说不准哪天日子就好。”阿清沉默片刻,重新笑起来,“行,别和在这儿扯闲篇,快回家吧。”
方伊池不放心地看阿清几眼,忧心忡忡地回到车上,起先还能静下心来思索阿清家事,可即将到贺宅时,他意识越来越模糊,风声像擂鼓,声声打进耳朵。
后来车停,方伊池倚在车窗边上,迷迷糊糊瞧贺宅牌匾下挂着暗红色灯笼。
“等着,要什给你送到门口去。”
“不是。”方伊池又跑回来,“你爹……”
他是想起昨天事儿。
阿清收拾东西手微顿,叹口气:“还当你要说什!”
“……放心,不管他死活。”
头掉不过碗大疤,可挨枪子儿,后续就麻烦。
于是严仁渐再次稀里糊涂地被从床上逮起来,头雾水地来到北厢房。
只见烧得满面通红方伊池攥着贺作舟小拇指嘀嘀咕咕:“红眼睛……妖精。”
“这又是怎?”严仁渐大惊失色,“六爷,您行行好吧,自打小爷病,就没睡过几天安稳觉。”
“要是知道他怎,还用得着你?”贺作舟手里拧着温热
他喃喃声:“先生……”
那团火烧起来,而贺作舟从火光中走来,眼底映着摇曳红芒。
方伊池迟钝大脑缓缓转动,揣着手撇嘴:“好个大妖精!”
急匆匆赶来贺作舟脚底下个踉跄,差点没气死,好不容易稳住,立刻绷着脸直奔方伊池而来。
方伊池头重脚轻,只顾着傻乐,隐约听见句“坏,又烧傻”,继而眼前黑,栽进贺作舟怀抱。
阿清选择果然如方伊池所料,并没有把滥赌爹接回家。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传达:“贺四爷让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阿清猜出爹是被谁打,登时笑弯眼睛,没心没肺道:“他怎不自个儿来?”
“贺四爷腿脚有些不方便。”方伊池噎噎,斟酌着回答,“你应该听说过,之前上过战场,落残疾。”
阿清笑瞬间消散,觉得嘲笑个从战场上下来英雄不是那回事儿,挽救性地加句:“你也替谢谢他。那败家亲爹你是知道,这个儿子不能下手,忍这多年,终于有旁人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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