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失神地望着手里
算盘，喃喃自语：“能生，能生！贺家这回有闹
……”
坐在汽车上方伊池并不知道瑞福祥里发生事，他正犹犹豫豫地问开车万禄：“你们六爷在家里……还有什
长辈吗？”
他想问其实是六爷在家里地位，但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所以换个问题。
开车万禄是贺作舟心腹，有点城府，话也不少，哪能不明白方伊池顾虑，当即道：“小爷，您甭害怕，想问什就问什，反正等您和
们六
方伊池还有些愣愣，接过李掌柜包起来衣裳，走到店外去找万禄。
李掌柜原以为方伊池会愤愤不平地骂上几句，谁料他竟头也不回地走。
“这心性……”李掌柜笑着摇头，小声嘀咕，“真是绝。”
在
旁裁布小伙计顺嘴来句：“说不定这位贺太太能生呢？”
“别胡说八道。”李掌柜笑得更厉害，“能生男人本来就少，城里那几个，刚出生就许人家。”
个跟头？
可他想不通，贺作舟怎就为他放弃整个贺家呢？
不值啊……
方伊池茫然地眨眨眼，手指顺着衣衫上纹路慢慢地滑动，楼下人又说什话，他全然听不清，只在心底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自己是能生。
如果……如果他和六爷有，是不是就能帮着把贺家家产抢回来？
小伙计不服气地反驳：“那几个是因为人家有钱啊，穷人家孩子谁没事儿去医院做检查？”
“有那个钱啊，还不如多吃几顿肉呢！”旁边立刻有别裁缝小声附和。
李掌柜原本还没把小伙计话当回事，等外头传来汽车远去声音，拨弄算盘手猛地抖。
哗啦啦，好大声响。
小伙计吓跳，剪刀没拿稳，差点划破上好布料：“哎呀，您这是怎？”
方伊池脸上涌起病态潮红，他没钱没势，连身份都不讨喜，唯独曾经带给他噩梦身体能帮到六爷。
他越想越是心惊肉跳，等楼下没声息，脚步虚浮地往下跑。
李掌柜看方伊池苍白脸色，就在心底暗叫不好，贺作舟才是要命那个，伺候不好谁都不能伺候不好他太太，于是赶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劝他：“刚刚话，您甭往心里去。”
“如今贺家，是六爷言堂，刚刚那个啊，是贺老爷子远方表亲，生拼硬凑来关系，勉勉强强称得上六爷叔叔。”李掌柜常年为北平达官显贵做衣裳，知道事儿自然也多，现在全拿出来说给方伊池听，“当着您面儿，也就不兜圈子，他就是惦记着贺家家业呢，毕竟老爷子说过，日后贺家要由有子嗣小辈持家。”
“这也是可以理解事儿，大家族嘛，总不能绝后不是？”李掌柜说顺嘴，意识到方伊池是男人，连忙轻咳着补充，“贺家那多人，说句逾越话，您甭不爱听！但是贺六爷就算打光棍辈子，贺家也不可能绝后。您就请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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