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某种意义上而言也算是实话,没有赵玖,这老贼厮可能这辈子就会以个政变失败老朽姿态消失在横山那个穷乡僻壤,肉体也好,精神也罢,全都化为尘土,被人遗忘,哪里能想到会在人生末期重新接触到核心权力,而且是更高层核心权力呢?
说句难听点,除想着北伐要对党项人大举起役赵玖,谁会用他条党项老狗?
“臣实在是不敢想官家若有万,则国家如何?”相较而言,随后出言刘洪道明显诚恳许多,却也是在伞下惊惶未定,以至于口不择言。“则北伐如何?难道要南北就此对峙,如辽国故事?若是这般,靖康之国恨,青州之私耻,臣此生怕是难解心中郁郁之态!”
这就是点明利害。
刘洪道生平之大恨大耻之事,莫过于青州那战死伤累累,血流如河,然后他只能狼狈放弃自己家乡和职位狼狈逃窜。
仁保忠和刘洪道这哭,而且是在雨水与泥水中恸哭,明显有些超出赵玖预料……因为这种失态到极致君臣戏码他已经好多年都没见过,上次是八年前流亡途中决定去见韩世忠时,还是四五年前尧山战前宜佑门托孤时候?
真已经让人恍惚。
除此之外还有点,那就是如果讲仁保忠这厮经历多,又是个没底线,所以这能演话,可刘洪道这个人终归是个正正经经高阶士大夫,如何能演这逼真,还跟仁保忠配合这好?
他明明昨日才到杭州。
换句话说,这俩人未必是装……而且便是装,他赵官家就能这干站着吗?
大宋朝这里,恨完颜兀术与完颜挞懒入骨,可不只是韩世忠个人。
不过无论如何,雨夜之中,嘈乱之侧,赵玖也算是理解他们失态,于是赶紧又说些废话:“二位卿家忠心,朕素来是知道,如今只是无恙,且放宽心来。”
借着周边班直打灯笼,狼狈至极仁保忠与刘洪道对视眼,却是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点心照不宣之意——他们二人明显都有趁机问问赵官家心思,问问他为什会对北伐犹疑?甚至都有趁机申明利害、劝劝这
“二位卿家且起。”
赵玖赶紧从伞底下出来,快步到泥泞中,然后在两个赤心队班直协助下,手个将二人扶起,并恳切安慰。“不就是回过头来发现自家房子塌吗,二位卿家何至于此?还是之前漏雨偏厢,前殿也牵扯点,寝宫不过是被带到点瓦片,若非是杨沂中他们逼迫,朕都想继续在寝殿中等着呢。”
且说,这二人明显失态,被赵官家和班直扶到旁坐下,根本没听到几句话,甚至半晌方才恢复语言能力。
而这其中,明显是仁保忠更快些,却是直接拿满是泥水袖子抹把脸,然后才坐在后殿空地石头台阶上哀凄相对:“臣这般年纪方逢明主,万般忠心俱系在官家身上,时失态,还请官家见谅。”
这就是三国说书段子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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