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宰执、帅臣、尚书,中到自己、仁保忠、郭仲荀这种人,再到底下胡铨、虞允文等年轻新晋之辈,如果不主战、不想着北伐,或者说不主动转变立场,宣称北伐,那早就被淘汰。
事实上,仔细想想,从建炎元年算起,莫说黄潜善这种主和之辈,便是李纲、吕好问、许景衡,这种主守、主缓宰执也都尽数主动、被动为时局所驱。
再往下数,就更是如此。
譬如和自己经历差不多,但资历、年纪还要更大些,也是起逃到八公山赵明诚,就是因为不能战、不愿战,所以哪次朝局更迭都不能进。而朝堂之上,素
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阁门祗候,官家得用近臣仁保忠。
且说,仁保忠这厮把年纪,却为人诡诈,素来不讲体统,而且还是个毛都不齐整党项老狗,所以哪怕是官家身前得用近臣,也无人与之结交……当然,此人能得用,怕也有这般缘故在内……但不管如何,二人这般撞到,也是尴尬,而刘洪道犹豫下,却也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候得罪此人,便看在对方年纪份上,随口问句好,然后不等对方回应便匆匆走开。
只留下个受宠若惊所谓党项老狗怔在彼处。
厨下偶然相会,刘洪道原本以为此事会到此为止,却不料,当日晚间,这位兵部左侍郎回到房内,正在窗下开始做自己明日准备寻吕本中提交《论北伐之不可拖延》稿时,不过是写个百来字,便忽然有人叫门……打开门来,见到是仁保忠,更是愕然。
“刘侍郎。”仁保忠也不进去,就在廊下拱手。“老夫冒昧……官家渐渐犹疑,侍郎大人是否察觉?”
刘洪道见对方如此开门见山,却是连‘大人’这两个充满蛮夷色彩字都懒得吐槽,反而精神振。
而仁保忠见到对方如此,也是心下醒悟,却是半点都不遮掩,再度拱手:“刘侍郎,下官也是想北伐,因为若不北伐,若不让党项儿郎尽出河北、为国效力,陕西、宁夏那里隔阂便终究难平……”
党项儿郎若不尽出河北,你个党项老狗又如何显出本事来,使自己能更进步?刘洪道心中终于有吐槽余地,但紧接着,对方下句话,便让他彻底有所醒悟。
“刘侍郎,咱们立场致,刚刚香积厨下见你又是个礼貌之人,况且也猜到以你身份、差遣,此番百忙中过来,肯定不止是问安,必然是东京那边眼看着夏税秋收,察觉到官家态度……只是,在下有点提醒,还请斟酌……官家那里未必只是疑虑于天灾人祸,怕也在忧心如今朝中上下体,有冒进之风!”言罢,仁保忠直接转走,只留下刘洪道怔在门前。
而等他关上门,回到窗前案旁,对上自己早就准备好文章却又犹豫起来,因为刚刚仁保忠给他提供个新、以前没注意到思路……那便是经过系列持续性清洗后,朝中上下基本上都是如自己这般主战,或者渴求北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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