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轰鸣之声,忽然间凤凰山上便轰隆隆如雷灌耳,然后就是数不清乌鸦惊起,不顾雨水,直接满山乌啼不停。
刘洪道失神片刻,立即推开房门,大声呼喝询问:
“出何事?”
然而胜果寺内片混乱,莫说和尚,便是房间周边匆匆起身御前班直士卒与自家随从也根本无法做答。
刘洪道无奈,赶紧披上衣服,寻上左右随从,叫上两名班直,便直接往胜果寺大雄宝殿而来,然而点许多长明灯此处虽然成为大家本能聚集之地,但同样是混乱不堪,也无人知晓到底出什事……不过,只能说刘洪道毕竟是积年官吏,还是知道轻重,他其实来路上便已经想明白,别处哪里出事都无所谓,怕只怕御驾有恙。
来不进则退,他几次三番不能站稳立场,自然要滚回老家研究他金石学问……相较来说,什赵官家倾慕易安居士诗才给赵明诚招祸,在真正高层官僚这里,根本就是个笑话。
御营大军之中也是如此,要是能打,要是敢打,最起码都是对北伐没有畏缩之态人。如岳飞、郦琼等对河北故地想发疯河北人,如李彦仙、马扩这般煎熬许多年,都快等红眼坚守之人,也同样不缺。
至于所谓持重将门子弟,也早就随着次次军事行动成功被再清洗下去,昔日辛氏兄弟门五统制,何等煊赫?如今他们幕属胡闳休都成为宁夏经略使,他们安在?与韩世忠、张俊并称苗刘之辈也都渐渐被排出御营。
某种意义上来说,官家在武林大会上说自己是被推着,也算是实诚话。
那这个时候,官家反过来持种稳重姿态,以防下面人不受控制,却也算是种合理帝王权谋。
于是乎,其人当机立断,便在大雄宝殿下令,乃是要和尚们与班直们起集合起来,速速往山那边行宫去救驾。
而就在这位侍郎试图指挥和尚们之际,
就这样,刘洪道枯坐窗前,听着夜雨淅沥,外加偶尔乌啼,思前想后,非但没有动笔润色个字,反而越想越多,到最后,甚至无端回忆起从靖康元年至今建炎九年,自己亲生经历差不多九年种种往事。
从靖康之耻悲愤,到骤然获任青州仓促,再到与兀术奋力战后惶恐,八公山上狼狈,江西谨慎勤恳,回到东京后忙碌与雪耻之心,再到今日这个局面……而且,转过来想,傍晚时跟郭仲荀提及那件事,也就是大宋之前八九年虽有灾祸,却都是小灾小祸,如今年这种遍布南北大规模雨水还是真是少见……就更是感慨不停。
总之,其人心中百般转回,万般词句,却居然都不能落笔,反而渐渐痴。
到最后,这位刘侍郎干脆直接在案上卧倒,稀里糊涂睡过去,连字都不能多码几个。
但是,这番入睡也不是那泰然,忽然间,不知道什时候,这位兵部左侍郎就被山间轰鸣之声给惊醒,然后且惊且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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