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仲荀也是摇头苦笑:“两浙路丝绢何止是夏税五分之,便是海商那里也要受波及……今年东南商税同样要损失不少。”
“但还是不对。”刘洪道也随之摇头,却又看向已经黑漆漆窗外,彼处依然有淅沥之声。“便是两浙路和福建路夏税、商税让人肉疼,可放在全国大局中又算什呢?少些丝绢,浮财而已,且不说能不能靠国债什补过来,便是补不过来又如何呢?何至于让官家对北伐之事都有犹疑之态?须知道,北伐事情可不只是这三年建财准备那简单……靖康以来,到今年建炎九年,不说渊圣,只说官家主政,奋力抗战,也已经足足八年吧?”
郭仲荀也看眼窗外,沉默下后,方才接口继续言道:“若不是夏税,那下官以为,就是秋税……毕竟,夏税多还是丝绢,秋税却是粮食
也是忐忑,后来吕相公过来亲自问才知道,原来官家以为枷首示众之刑,羞辱之意太过,尤其是有些*员不知轻重,动辄在行刑之后判数日枷首,结果便是受刑之人莫说站立,便是坐下都撑不住,只能伏地如犬马……官家原话是,乡土中但有豪杰,便都受不得此辱,指不定便因为次枷刑直接如林冲般反上梁山。”
“原来如此……这是官家爱民如子,也有建炎中兴后新气象意思……可还有吗?”
“还有便是,下官来到杭州以后,在本地听些不好传言,乃是针对官家公阁作为……所谓‘三百贯,成阁员;两千石,且通判’……似乎民间对官家这般用阁位、官位聚钱粮还是有些说法。”
“无妨……些许愚民,不知朝廷大计所在……还有吗?”
“还有便是,今年夏初雨水颇重,据说是影响东南丝绢产量,以至于两浙地方百姓虽得摊丁入亩和永不加赋惠政,却并无多少立竿见影好处,形势户们就更比往年难堪,起更多怨言不提,据说连夏税因为几个州府报灾缘故,都比去年少半成。”
“这是天灾,还能怪到官家头上不成?又不是汉代,天人感应那事说都不必说……何况,遭天灾还能这般,其实已经说明官家新政乃是惠政。”
“谁说不是呢?”
“不过,本官素来也晓得,两浙路夏税非比寻常,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有万般话出来。”
“正是此意。”郭仲荀顿顿,便恳切言道。“两浙路因为雨水,福建路因为下面乱子,夏税都出岔子,在下官看来,这便是天大难处所在……”
“谁说不是呢?”刘洪道笼着手依旧是那般微微叹。“福建路夏税足足少三成,两浙路夏税虽只少成,但其中利害却比福建路那三成还要多……因为南方夏税本就是冲着丝绢来,而本官现在都还记得,靖康前天下二十二路,两浙路上缴丝绢占全天下四五分之,真真是路抵得上寻常五路……故此,两浙路夏税半成,倒也抵得上福建路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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