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法师微微怔,显然没懂。
而大慧既然应下说人话,当然也没有任何卖关子必要,便即刻做出解释:
“首先左右联络,这些人难脱出州县范围……就拿刚才王施主而言,他家在余杭,户在余杭,世代居住在余杭,在本地当然能寻到人来,还能做半个领袖。
可他还有在湖州地,敢问湖州人为何要跟他起?须知道,按照永不加赋和摊丁入亩论述,他在湖州地若是被检出来,须在湖州那里分走湖州本地税额,岂不正让与他根本不相识湖州士民得好处?那敢问他得下多大力气,才能让湖州那边会与杭州这边起联络妥当呢?来得及吗?”
“不错!”主持法师当即醒悟。“
下来吏员粗俗不堪,他们担心扰民之态犹然胜过些许仁政让利,尤其是南方不比中原,过年后不久便要春耕,耽误春耕便是耽误北伐大计,所以有心上书朝廷,稍缓此事季……师兄怎看?”主持和尚认真相询。
“师弟既然让说人话,那自然是要先问句主持,自古以来,这地方情形就没有比咱们和尚更通透,这几家家资都怎样啊,厚不厚?”大慧和尚当即微笑反问。
主持闻言也是失笑,却是念句佛号后认真相对:“虽是读书人家,却皆是本地豪富人家,如带头王施主,虽说是个正经官户,但他父亲做河中知府之时,却家中骤富,等到方腊乱事后,便开始大力置产,在余杭、富阳两县都置家业不说,还着自己几个同族在睦州、湖州代为持地,几个城中也有数个铺子……别不晓得,只是田地,这年收租子便有千多石!”
大慧和尚连连点头,当然早就料到如此,但很快他想起什,却又随之微微摇头:“这也不算多吧?跟靖康前靠着括地跨州满县河北地主比起来还是差不少……”
主持闻言哂笑声,摇头相对:“那是河北,这是东南,东南人口摆在这里,人多地少,是河北能比吗?不过,北方和中原自有括地,咱们也有花石纲,事情出在别处。”
“这倒也是。”大慧微微叹气,旋即正色。“主持师弟刚刚所言师兄已经晓得,那这些人自然是怕滋丁不负和摊丁入亩后改交税太多,时肉疼……所以起抵抗之心,而不是嫌弃官差下乡劳动地方,耽误春耕之语,或许有些道理,但不至于影响大计。”
“这是自然。”主持冷静以对。“故此呢?师兄只说,你觉得他们能不能成?”
“难!”大慧即刻给出答案。
“请师兄详解。”
“师弟,这事情是这般看。”大慧恳切以对,果然是个顺口溜都不念。“官家已经图穷匕见,这些人想要成事,必然要联络广泛妥当,形势户上下体,左右体,底下起弄起大到官家时控制不住架势来,上面再合起来寻到许多要害人物,才能与官家说说话,掰掰腕子。但莫说如此,只是联络,就觉得他们便难联络通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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