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成时沉默。
“什不迁?”张九成闻言边坐下,边仰头若有所思。“日头不迁?以官家喻日,倒也妥帖。”
“不光是官家,隔二十余日,你这眉头也不迁。”大慧和尚当即嗤之以鼻。
“没办法啊!”张九成喟然以对。“官家如日居天,偏偏又不按时序行动,们这些凡夫俗子当然心忧不变……”
大慧和尚捏着念珠冷笑以对:“放屁!”
张九成怔怔,也随之而笑:“确实放屁,其实官家此举其实并不出人意料,这些年他本就是这般不依时序章法做事……只是往年离得远,如今难得挨得近,所以才会心乱如麻。”
。
然而,话虽如此,直到九月初,却还是不见赵官家南渡区区江之隔东南,而东南官民也都愈发躁动起来。
话说,这日乃是九月初九重阳佳节,各处达官显贵、士人百姓皆出城登高。
而杭州城西北五十里余杭县境内有山,唤做径山,山上有寺,唤做径山寺,此寺乃是东南禅宗五院之,虽说此时远不及扬州大明寺那般显赫,但也是三百多年古刹,千余僧众、数百僧房大院,更兼此山处在东南繁华之所,所以自然是余杭百姓登高之首选。
不过,都来登高,待遇却是截然不同。
“投子下绳床,今朝为举扬。驴前马后汉,切忌乱承当。”大慧和尚再度胡乱扯淡。
“不是乱承当,而是终究心不甘。”张九成正色以对。“官家明明是个中兴样子,却始终不愿受道学……”
“官家也不愿受剃度,却如何没有心不甘?”大慧和尚再度冷笑。
“你家佛学,素来没有成过正果。”张九成无语至极。
“你家道学,便曾成过正经显学?”大慧和尚愈发冷笑。“未曾得,何曾失?未曾失,何来不甘?”
附近退休大员上来,那定是主持亲迎,独门小院清扫干净;捐过大笔香油钱富户到,也定有知客僧小心接待,让来人如沐春风;至于寻常善男善女来,若不捐些钱财绢帛,却是不好进去喝杯茶水……须知道,这径山寺茶叶本就是东南名茶,块茶饼拿出去要等重黄金才可以换。
当然,也有些例外之人……比如说些在东南颇有说法著士才子,学生名儒,虽然点香油钱都不给,可若是不给人家备好茶,扫好房,说不得出去就要编排你径山寺狗眼看人低,到时候传扬出去,莫说退休大员不来,怕是连带着连茶叶都不好卖。
不过,这其中,若是无垢先生张九成来,却是意外不需要知客僧小心伺候,因为此人但凡上来,都是要寻中原来大慧和尚。
今日也不例外。
“才方八月中秋,又是九月初九。唯有这个不迁,众耳闻目睹。”眼见着年近四旬张九成负手蹙眉入院而来,坐在院中树下大慧和尚脱口而言,却又显得莫名其妙……没办法,他是中国禅宗史上话头禅先行者,就靠这张乱七八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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