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兼御营坊生意淮左丝绸大豪,闻言自然大喜过望,却是当场叩首谢恩不停。
而这行宫堂前,秋风飒飒之下,诸多淮左名流,却都愈发瞠目结舌起来……他们万万没想到,好生生场中秋皇家御宴,正该赵官家赏识风俗之所,居然平白混进来这个无耻之徒?
然而,更让他们难以接受是,这个无耻之徒这可笑和直白举止,居然得到官家认可……真就给恩荫、出身?
不用讲传统封建道德吗?
若是这般直接,他们在这里拿乔作势算个什啊?
却吃其中半只,乃是想起淮北下蔡守军无此美食……于是,当夜专门渡淮,去下蔡将那剩下半只连着刘光世人头起给张伯英送过去……事情已经过去七年,恍然如昨,却不想这鸭子居然是你家?”
官家说起当日事典,在座臣属官吏、士人僧俗,哪个不是有文化?当即便想无数典故、雅调、诗词,准备接上来。
然而,有人比他们快多!
“官家有此言,白身感激涕零。”满座目瞪口呆之中,那奉上鸭子本地丝绸大商直接叩拜于地,涕泪横加。“当日白身闻得自家鸭坊之物得以进奉御前,便喜不自胜,后来闻得官家在淮上辛苦,又常常为国忧叹……故此,等到淮上之困解开,便出资购入当日所有进奉淮上鸭坊,专做建炎御鸭,谁成想今日又能将此物奉与天家?白身……白身此生足矣。”
众人目瞪口呆,却又只能小心去瞥赵官家。
不过,也有人把复杂目光对准面无表情孙近孙宪台……孙宪台可是堂堂经略使,属于顶尖大员,当日也是从御前发出来近臣,而且还是当朝首相心腹,别人不知道官家作风,他能不知道?
可既然知道,为啥不能提前点拨句呢?
把这个首秀……头汤机会给自己,自己肯定比这个卖鸭子做更雅致也更稳当啊?所谓千金市骨,也不用市咸水
孰料,赵官家见到此人这般夸张表演,却丝毫不怒,反而在众人小心目视之下时喟然,然后抚案以对:
“难得足下有此心!只是可惜,淮上之困虽解,大河之困却未纾,今日朕当此鸭,却依然如当日八公山上般,感念淮左士民忠心之余,又惦念御营将士不能享用……可惜!可惜!”
“官家!”那人闻言匆匆抬头,却又改颜以对。“此鸭腌制之后,若能阴干,又连冬日,足可储藏数月,白身虽只白身,却素来有报国之志,家中也有余财,多者不能劳,年节前,能发建炎御鸭……能发御鸭三千只至御营军中,以犒御营将士!”
赵玖终于拍案:“卿有这般志气,如何还能是白身?当赐爵位,并赏卿子嗣出身才对……今日宴罢,卿便报上两个子侄名字来,若习文可寻孙经略举荐入太学,若善武可寻刘统制入御前班直!”
言至此处,这官家稍作沉吟,便即刻抢先再言:“而若卿家明年此时还能送上三千御鸭,朕何妨再抬举你个公阁位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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