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便是折可求。”那人拜倒在地,根本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赵玖在周围许多近臣瞩目之下,出言示意,语气明显不善。
没有戴帽子折可求赶紧依言而行,然后虽然情知自己此时境遇难堪,却还是忍不住去打量下眼前这个年轻官家……从前年开始,尧山之后,他就特别想看眼这名击败娄室官家,而今年西夏覆灭之后,他这种渴望就更强烈。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直坚持到眼下,很大程度上就是想亲眼见见这位官家。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是,赵玖只是看眼这个年方四十三岁,正是个将军黄金年龄折氏家主,便有些不耐起来:
死倒也简单,可才七八岁太子和更小越王又如何?
没有自己照顾,怕不是哪日直接得风寒便活该死吧?
念至此,嵬名云哥不但压下死意,反而含泪叩首顿地:“外臣请以献首之功,求个有用出身,故国太子、越王在此,外臣绝不会反复,请陛下垂怜!”
赵玖思索片刻,回头与几名近臣交流二,方才微微颔首:“你这般情势,朕若不用,反而让人说朕小气,这样好,你既是党项本地将领,该会养骆驼才对吧?”
“外臣自然懂得!”嵬名云哥赶紧应声。“外臣愿仿效金日磾,为陛下牽驼!”
“看完吗?看完便说正事,你自称罪臣,何罪之有?”
“罪臣不能守节……竟屈膝北虏。”折可求赶紧低头做答。
赵玖闻言长呼口气,这口气竟然比之前李乾顺发臭首级拿走后喘还要匆忙,而深呼吸几下之后,这位官家方才望着北面鱼塘摇头相对:“朕知道你投降过程,平心而论,就事论事,罪不可赦但情有可原。”
“罪臣能得此……”
“但你事情,不止是次屈膝投降,你还有其他三个天大罪过。”赵玖不待对方言语,直接出声打断。“个是国家危难之际,依然视河外三州为私产,以三州之地为宗族延续筹码,而不像绥德李永奇、李世辅父子敢于弃地辗转报国;另个,是在晋宁军坐视徐徽言殉国,朕自有万个道理来赦你,可却挡不过个死徐徽言……你说朕若不处置你,将来再去岳台,怎对得住徐
“不用你牽骆驼,朕正要重建群牧司,也就是你们党项飞龙院,在东京城外有处骆驼养殖点,你挂在御营下面做个掌管骆驼后勤差遣……看看能不能帮着枢密院整饬出支泼喜军来……然后还可以以党项皇族身份与仁保忠起入公阁,给宁夏那边做个交代……如何?”赵玖和气相询。
“外臣……臣感激不尽!”嵬名云哥咬牙换称呼。
“那就下去吧。”赵玖随意挥手。“吕舍人去带他们安顿。”
嵬名云哥赶紧喊上李仁孝,又按着不懂事李仁友叩首谢恩,然后匆匆随吕本中去。
而吕本中既去,赵玖这才扭头看向身前那个白衣俯拜之人,语气却清淡许多:“你就是折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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