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有羞耻之心,虽说早就明白这是赵官家本意,折可求还是不免滞,继而低头匆匆起来。
但是,越往前行围观文武就越是密集,何况今日官家召见折可求之事人尽皆知,而折可求这般打扮,身后又有折彦质与杨沂中率甲士尾随,谁人稍留心不能醒悟?
再说,直接认得折可求,也就是所谓折可求朝中故人其实也不少。
故此,待折可求行到崇文院前正门时,院中都省、枢密院诸多臣僚早已闻讯,都纷纷涌出观看,便是都省、枢密院四位相公,几位正在此处办事尚书、侍郎、九卿、判监,听说是折可求有结果,也都出门来看……恰如当日观看岳飞领精忠报国大旗从此经过般。
到此为止,折可求彻底羞赧,面红耳赤之下,几乎无地自容,只能越发脚步匆匆,以求脱困。
徽言,和跟他起死掉晋宁军将士?”
听到这里,上下俱已明白官家心意,便是折可求也重新低头不语。
“除此之外。”赵玖瞥眼对方,继续言道。“你第三个罪过,乃是居然敢来见朕!而且带着李乾顺首级来见朕……这是何意?你莫非是觉得区区个亡国之君首级能偿你罪责?还是想让天下人都来说,赵官家对党项皇室都这般大度,却苛待百年守边之族?”
折可求彻底大悟,匆匆抬起头来,刚要说话,却正见这位官家直接在石亭中拂袖而对:“给你把剑,速速出去吧,从宣德楼走,走新郑门,去替朕往岳台拜谒下徐徽言、李永奇等人灵位!”
折可求万般言语都噎在胸中,只能在地上叩首数次,然后茫茫然起身,转身而去,身后几名同样白衣免冠折氏子弟欲从,却被御前班直拦住,转向他处,只有折彦质在杨沂中示意下低头跟上。
然而,其人行至宣德楼前,却又陡然滞,继而拖慢脚步……且说杨沂中早在他抵达之前便下命令,将宣德楼中门大开,此时前方御街之上,熙熙攘攘,正有无数东京士民好奇张望,不知道此
待出临华门,直随行杨沂中方才又给他把佩剑,让他捧剑而走。
上午时分,阳光稍起,折可求自临华门转向南面,捧剑行至宜佑门前时,多少恢复清明,情知官家心意是要折辱自己场,然后让自己在岳台死给天下人看,好给天下做出交代……而自己死后,河外三州恐怕将归朝廷直接统治,但自家子弟与折氏家族多少是保住。
念至此,早有心理准备此人却又有些轻松起来。
然而,带着某种豁出去心态折可求既出宜佑门,转左银台门进入前宮,却陡然滞,因为既到此处,却见前方人来人往,皆是从宣德楼侧门与东华门两处出入往来前方都省、枢密院、秘阁所在崇文院官僚将领。
文武群臣官吏,往来行走,或是紫、绯、绿袍,又或者是披甲佩刀,皆昂然四顾,左右相对,气氛高昂而热烈,以至于白衣免冠捧剑折可求甫踏上此路,便陷入到围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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