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收他什重礼吧?”话到这里,赵鼎忽然想起事。
“没有。”赵汾恭敬相对。“爹爹放心,孩儿心里自有计较。”
赵鼎这才重重颔首,然后终于放下诸般事宜,只去放心洗沐,准备享受假期。
夜安逸不说,第二日,也就是大年初二早,这位当朝都省相公难得个懒觉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后却反而缓缓从容洗沐,又只用些粥点,便让家仆封门拒客,然后就兀自转到院中初春暖阳之下安坐,复让儿子奉上来最新邸报,替他品读。
作为年后第张新邸报,应该是昨日傍晚发出、今日被抄录出来,所以并无什新鲜事迹可言。
尧山之前,还可以说是卧薪尝胆,尧山之后,他本以为官家多少要、要……”
“要循旧制。”赵鼎随口替对方接道。“不说放纵二字,只说按照旧制,修葺下破败后宫,招个几百阉人,收个几百宫女,绝无人会有什言语,甚至有司早就劝过官家,但官家却只是置若罔闻,宁可把钱用来做蹴鞠联赛,也不愿意整饬后宫……不只是你伯父,们也觉得官家有些过于刻苦。”
张子盖连连点头:“入班直,也是吓大跳……也难怪伯父会不安。”
“其实你伯父举止官家必然是知道。”赵鼎再度端起姜茶来,却又轻声叹气。“武将嘛,不贪财好色,真就两袖清风,不也跟岳飞样被那几个御史死死盯住?至于官家这里,可能是因为朝廷财政还有些漏洞缘故,不愿落人口实吧?等今年平洞庭湖之乱,再熬到夏日之后,咱们元气足些,财政好转,们再去劝劝便是。”
“也只能如此。”张子盖时也跟着叹气。“想伯父那日感慨,做武臣也难,贪,于心不安,不贪,又怕官家有疑心……相公……”
而果然,随着赵汾朗读不停,只听得又是讲元日朝会礼仪,又是讲吕好问吕相公带着四相替官家问安海内,然后还居然讲赵鼎这个都省相公与张浚那个枢密使起去太学慰问太学生
张子盖嘴中不停,方欲再说,却见赵鼎面无表情,轻啜姜茶不停,心中时醒悟,却是赶紧顺势站起来:“相公,今日承蒙开解,且告辞……过几日再来寻几个世兄耍子,却不必惊扰相公。”
赵鼎微笑相对,便任由自己儿子将对方送出去。
片刻之后,赵汾回来,也是连连摇头不止:“爹爹,这张太尉也太不要脸……什不贪又怕官家起疑心,也未曾见官家疑过岳太尉吧?”
早就扔下姜茶赵鼎摇摇头,却又点点头:“张伯英这个事情稍有特殊,他贪成那样是官家暗中许诺,是他拿当日淮上战功换来,再加上此番将田师中送过去,大节上终究不亏……不过,说到底还是他贪性难改!不然,何至于被韩世忠甩那开?又让李彦仙、岳飞这些人给追上来?如今他在官家心里,怕是连张荣、吴玠都要比不上,也就是比曲端强些。”
赵汾重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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