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董公所言陈仓悬危,皇甫公所言免受伤亡,其实都是托辞。”公孙珣稍微顿顿,却还是继续说下去。“只不过董公托辞未免粗,bao,轻易便能被辩驳,而皇甫公托辞虽然听起来更合理些,但也不免可笑……五万大军,人吃马嚼,全都是关中供给,而如今这年头,粮食便是人命,多熬数月固然能少死些士卒,却不知要让关中百姓多死多少。”
娄圭与戏忠俱皆沉默,只是听自家主公继续感慨。
“其实也明白,天下局势到这步,无论怎做,都免不要死伤
,公孙珣兀自在刚刚安置下来床榻边上泡脚读书,却忽然听到外帐处脚步匆匆兼有侍从问候,然后又有人径直掀开后帐帷幕进入,便头也不抬询问。
“观今日局面,听二人言语,这二将心中固然多有不忿,但皇甫嵩还是能以大局为重,唯独董卓那边却显得心存怨气,不仅多有恶意试探之举,怕也不愿轻易退让。”戏忠从容答道。“至于说两军之争端,乃是客军、主军之论……除非统兵权,兼有大将制约,否则根本解决不。但如今二人偏偏又是这个局面,想让他们对下面有所约束,怕是也难。”
“如此说来,志才意思是怀柔无效?”烛火下,公孙珣放下手中书本,好奇抬头。
“这要看君侯急不急。”戏忠摊手笑道。“若按照董公自己所请,以速击为上,那就只能动手强压;而若按照皇甫公所言,不妨静候陈仓之敌自退,那就可以拖下去慢慢示之以诚,甚至于对彼辈行径不理不问都无妨……”
“子伯以为呢?”公孙珣忽然又看向进来以后直捻须不言娄圭。“皇甫公与董公二位所言方略,哪个为上?”
“不瞒君侯,也是想半日。”娄子伯放下捏胡子手,坦诚以对。“君侯,自入关中闻盖勋说起叛军如今不堪局面后,便仔细考虑战局……却觉得,今日董公、皇甫公二人方略其实都是上上之选,前者省时,后者省力,仅此而已。”
“说不错。”公孙珣也是跟着笑起来。“二人说如此煌煌,却其实都有私心……董卓部多为凉州老卒,此时出战他部队所立功勋必然最重,但皇甫公匆匆召集来关中子弟却不免要落于下风。但反过来说,关中子弟保家卫乡,若能沉下心来操练两月再行征战,那战力也未必就会比董公部老卒要来差。”
“不错。”娄圭当即颔首。
“与此同时,董公老年丧子,便醉心于功业,如此匆匆求战,还屡次向打听洛中局势,怕是还想借大胜建功之威,转向入洛,有所筹谋。而皇甫公呢,或许是不愿在局势未明之前有所表示,故此存着陈兵在外自保之心,或许是刚刚复起,想要有所为却在洛中无脉络可寻,所以刻意拖延……”
“也只能是如此猜度。”戏忠不免跟着发笑。“借主公昔日蟒山闲居句话,胖猫瘦猫,连鼠都不曾捕只,可见都不是什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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