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难得失态说半日,傅燮却依然低头不语。
“南容。”皇甫嵩忍不住拽住对方手。“凉州凋敝而又动乱不堪,们读书人太少,像你这种出色读书人就更少。再加上段熲系与们反目,堪称人心不定,偏偏这个时候朝中眼见着又要起纷争……南容,已经五十岁,此番又咬牙为党人张目,已然引得天子心中暗恨,如今迫不及待将你带出来,乃是希望你能挑起担子!凉州将门将来要靠你维持,怎能在战场上学着那个孙文台般如此轻佻呢?”
“将军。”傅燮忽然抬头,双目在黑夜中炯炯发亮。“你说这些都懂,可是如今大汉飘摇欲坠,天子寝食难安,士民惊惶不定,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学着孙文台他们先为国家拼死效力吗?如果此番征讨不利,那你说这些又有什用呢?”
皇甫嵩迎着对方眼睛看半晌,终究无言以对,便拍拍对方肩膀,仰天长叹而走。
对方走,傅燮便再无刚才凛然之色,反而是有些犹疑坐回到廊下,俨然是被皇甫嵩说有些心乱。然而,等到他目光闪过那火把下洁白玉圭并顺势拿起其中块后,面色却忽然变得肃然起来。
人甩在身后!”
“且不说这个。”皇甫嵩凛然道。“总归是有三分跟孙文台较劲意思吧?”
傅燮默然不应。
“这就不对!”皇甫嵩见状更是无奈。“南容,你与那孙文台还有朱公伟是回事吗!”
傅燮闻言猛地抬头望向眼前之人:“将军,知道你意思,你是想说,们是读书边将,他们是不读书边将,当日令叔皇甫公在内凉州三明,就是因为读不读书而分道扬镳。可依看,孙文台也好,朱公也好,都是心中有大义之人……”
话说,傅燮冠礼之时,本字幼起,但日读《诗经》时候,读到
“没说他们不是英杰。”出乎意料,皇甫嵩居然冷静下来。“而且,们与他们之间差异也不在于读不读书,而在于能不能存身,或者说所求何物!问你,朱公伟寒门出身,孙文台豪强做派,二人全都轻剽忘生,宛如亡命之徒般,是巧合吗?”
傅燮微微怔,也跟着冷静下来。
“寒门也好,豪强也罢,想配紫挂青,何其难啊?”皇甫嵩也是有些感叹道。“所以他们为求份前途,多少有些不顾性命,甚至不顾名声……可如此做派,怕是迟早要害自己,然后死无葬身之地!”
傅燮低头不语。
“而们呢?们早过求名求前途地步。”皇甫嵩继续言道。“所谓关东为相,关西为将,们是将门、名门,只要不惹事自然能官至两千石,遇到战事也自然能封侯荣祖……但是,这天下终究是天子和士人,们武人跟他们没法比,所以们所求乃是在天子与士人之间寻个平衡!是要让天子用们,要让士人推崇们!孟子有言,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这才是至理名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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