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到最根本战争大局上,张宝却是不能失利!因为,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黄巾军起事,主攻方向必然是洛阳,便是突袭洛阳图谋失利,也该继续往那个方向打,所以张角本人才会带着幼弟张梁在魏郡、清河线往南打……而北面张宝职责,开始就只是保护自家兄弟后路而已。
换言之,黄巾军针对涿郡发动这场战役本就是因为太平道起事以后局势发展超出预料,然后张宝本人进行次军事冒险……对战争大局和原本计划而言,这是超纲。而现在,既然战役取胜希望大大降低,那他张宝就应该立即收缩力量,往后退却,从而继续保证自家兄长后路。
这点,公孙珣坚信张宝和他军队会保持理性,因为这场造反他们已经计划不知道多少年,最基本思路肯定是有。即便是张宝本人或者谁因为失利而有些上火,南面张角和绝大部分造反骨干也都会让他冷静下来。
说白,事到如此,黄巾军真没必要再耗下去。
那回到眼前,魏攸虽然未必懂得这复杂军事理论,但这个大概逻辑肯定是能理解。于是,他很快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并转而询问起下步计划。
问哪些?”
“当先个,”魏攸起身挪动身下马扎,向前挨着对方几案言道。“范阳之围该如何解开?又如何才能将张宝驱除出境?”
“范阳之围已经解。”公孙珣从容答道。“张宝不日便要自己退去……”
魏攸时怔在当场。
坐在几案后面公孙珣见状不由好笑,便无奈提醒道:“魏公你想想,若是不急着退去,彼辈为何要着急交换俘虏,索还首级?”
“既如此,文琪。”魏攸放松之余复又微微压低声音继续询问道。“贼人退却以后,又该如何?”
公孙珣闻言并未直接作答,反而略微沉吟着抚摸起几案上覆着那卷书
魏攸缓缓颔首,复又缓缓摇头:“可若是贼人故意以此麻痹你,然后再暗中有所布置呢?文琪,贼人虽然败场,可只失个营盘,五万大军实力尚在,依然倍于你,他若强行要战……”
“如此岂不正好?”公孙珣应声而答。“魏公你想想,如今引援兵至此,再加上范阳城本身墙高城坚,急切之间,彼辈已经难以克城。而若是他强行要战,幽州其他各郡兵马又发来援兵……这什地公将军岂不是很可能要和他五万大军在范阳城下举覆灭?而若是他张宝葬送这五万大军,南面张角后路谁来把守?”
魏攸恍然大悟。
其实,公孙珣说这个,就是战斗、战役、战争三者之间复杂联动关系。
从战斗层面而言,正如魏攸所说那般,张宝实力未损,他强行要打谁也拦不住。可是,回到战役层面,这做有什意义呢?他张宝是来试图与广阳黄巾起,联手攻取涿郡这个幽州门户,不是来跟谁赌气……强行打下去,就要冒着整个战役失利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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