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衡兄。”公孙珣在黑夜中摇下头,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到。“你说来洛阳是干吗来?”
“这如何还要再问?”吕范失笑道。“当然是求学来……不过,除少数心存理想大儒之外,这天下人求学,其实只为做官罢。就算是当日在汝南追随卢师,也想是跟着他熬过两年,等时间差不多,就挂着卢师弟子名号回细阳县做个县吏,然后方便再去求亲罢。”
“就是欣赏子衡兄这份坦荡。”公孙珣也忍不住笑。“来洛阳求学当然也是为做官,只是出身又好些,等到加冠以后,再做官无论如何也要从朝廷命官起步。而既然要做朝廷命官,那就必须要在洛阳中枢之地建立人脉,传扬名气……不然以后在边郡,人家在中枢,相隔万里,凭什给升官?而卢公呢,虽然是开始认下老师,但他此次回来却反而无意间阻路。”
“这倒也是。”吕
,身后卢植忽然又说道:“不拘君父、义理,心中须有所畏惧才是……”
声音低沉,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教训自己,但公孙珣只假装对方是自言自语,直接拉开门就离开。
屋外天气浮热,正值午夜,公孙珣立于院中,往头上看去,只见条银河横亘于头顶,竟然将院顶分为两块……盯着满天繁星,时间,他竟然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心境到底如何?是高兴还是愤怒,是忧虑还是释然?恍惚间,他甚至想到自己年幼时母亲指着天上星星给自己讲那些有趣故事……
就这样,也不知道站多久,但公孙珣回过神以后却依然没有回自己套院中睡下,反而是转身朝吕范住处去。
吕范当然早已经睡下,但是听到公孙珣叫门后却依旧起身相迎,两人也没有点什灯火,就直接关上门起坐到床榻上,然后摸黑说起话来。
“卢师是何等人物?”吕范微微沉吟道。“珣弟这个问题还真把给问住,虽然跟他朝夕相处半年之久,却也很难说清楚。”
“这是为何?”
“大概是因为他总是出人意料吧?”黑夜中吕范幽幽答道。“开始天下人都以为他只是个‘海内名儒’,也是这想,所以才会从汝南跟过去求学;可是,与那程秉跟着他到九江以后才知道,他竟然还会理民,还会打仗,堪称文武齐备;等到熹平石经事情闹出来以后,在他身边处理文案,亲眼所见他将朝廷、陛下玩弄于股掌之中,愣是在数日内就从太守任内从容脱身,然后以如此大摇大摆回到洛阳,这手权谋之术,也是让人佩服……”
“这也是所惊惧。”公孙珣也叹口气。“这位卢师给人感觉好像无所不能无所不通,经学、军政、权谋……再加上那日在对面义舍中察微知著,实在是让胆战心惊。”
“其实也直想问下珣弟。”吕范不解道。“卢师本人才能卓著,难道不算是好事吗?你又为何要惊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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