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青说:“你戳人痛处。伊稚邪又怎样?”
宁和尘:“这便成痛处。仅凭世人三言两语,你就寻死觅活,他们哪个是你逼着去寻死?与你又有何干?若这样就是痛处,你也趁早别活,这世道容不下你。”
“谁要活,”李冬青说,“本已是求死之人!自认不容于世,你又何苦讥讽,再说,若非你,又何至于此!”
“你敢!”宁和尘巴掌就要扇过来,李冬青抬手躲下,宁和尘又没打,怒说道:“朽木不可雕也!”
李冬青沉默地蹲回去,拿着小刀,从肚皮剖开狼,掏出内脏和肠子,倒是不哭,也不跟他吵。
李冬青十五年没见过江湖,宁和尘又何曾见过李冬青这样人。
宁和尘最痛恨受人之恩,见到人对自己好,又忍不住刻薄道:“你可悠着点,你真心对待人都不得善终。可没想这早死。”
李冬青:“……”
“你放心罢,”李冬青说,“不真心待你,行罢。”
宁和尘其实说完,便觉得不对味。但李冬青这样说,他又觉得那也就无所谓,只是站在旁边带片刻,要走时候,居然看见李冬青低着头,边处理狼皮肉,边拿袖子飞快地擦下眼睛。
手拎着剑,右手拎着头死狼。李冬青笑出白牙说:“鹿没有,但有只狼,正好,扒皮可以给你做大氅,越往北走越冷。”
宁和尘却看眼他手里狼,又看眼他。刚才那动静,李冬青那剑分明是打在石头上,这狼又是从何而来?
李冬青蹲在他旁边,动作利索地扒狼皮,他以为宁和尘又要不满,赶紧转移话题说:“你剑真好使。穿过狼身体,还能插进石头里,把石头都震裂。”
宁和尘:“……”
李冬青听不到他回答,莫名,抬起头来看他,才听宁和尘说:“……罢。”
宁和尘气得半晌没理他
宁和尘身子都转过去,又转回来,不可置信道:“你哭?”
李冬青没回答。
宁和尘蹲下/身,把捏住他肩膀,让他抬起头来,凑过去看,皱眉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你除哭还会干什?”
他忽然凑这近,鼻息之间软香扑鼻,李冬青紧张向后张去,四仰八叉倒在雪地上,怒道:“你管!”
居然生气,宁和尘更来兴趣,说道:“就管,多大,十五岁,匈奴王子伊稚邪像你这大时候杀人都已经顶上个郡。你还在这哭。”
当年李广射虎,也不过是半身箭入石。宁和尘看着这少年,当真是五味杂陈。
李冬青还在说:“你那兔毛大氅已经旧,这回可以换,鹿皮没有狼皮御寒,是真,以前给娘做过,干娘,她说狼皮最暖和。”
宁和尘不由得好笑道:“口口声声说要给做,你哪来针线?”
“以后吧……”李冬青说,“先背着皮子,等到雁门之前,肯定给你做出来。”
“哦。”宁和尘却不知道该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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