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颜放下手，轻声地说：“哥哥，
不想剪头发。”
这晚苗嘉颜就在陈家睡
，陈奶奶让他跟陈潮
块儿住，小哥俩住屋。
陈潮跟别人睡不
，他从小就自己住，但苗嘉颜都这
可怜，陈潮也不可能给撵出去。最后陈奶奶在地上铺个褥子，陈潮睡地上，苗嘉颜睡床。
苗嘉颜洗漱完穿着陈潮拖鞋回来，看见陈潮已经躺好，蹲在旁边叫他。
“哥……”话音刚起个头就想起来，咽回去又换个，“陈潮。”
陈潮看他：“怎？”
擦脸，问：“你爸打你？”
苗嘉颜摇头，直抽气缓不过来。
陈奶奶摸着他胸口后背给他顺气，苗嘉颜另外只手还攥着头发，攥不住另半边头发只到耳朵根儿。
他哭得实在可怜，陈奶奶心疼地搂在怀里哄。
“不哭，咱这几天都不回去，就在奶奶这儿住。”陈奶奶看见他被剪截头发，伸手摸摸，“很快就长回来。”
苗嘉颜指指床，嗓子哑所以声音听起来比平时小：“你在你床上睡吧，住地上就可以。”
“不用，”陈潮说，“没事儿，睡你吧。”
苗嘉颜于是去关灯，回来坐在床边，两只手放在腿两侧，安安静静。
过会儿，陈潮听见两声压抑类似小动物声音。就着窗户外面光，陈潮看见苗嘉颜在用手背抹眼睛。
陈潮说：“别哭。”
苗嘉颜哭好会儿，才渐渐地不哭，只时不时地抽搭两下。抽气时候下嘴唇跟着哆嗦着，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陈潮把陈奶奶刚才剥那小碗石榴推过来，说：“吃石榴，别哭。”
苗嘉颜眼皮厚厚地肿着，摇摇头。
摇头时候长头发都搭在肩膀上，被剪那半头发搭不住，在脸边跟着晃。
苗嘉颜抬起手捏捏头发梢，又把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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