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潮没去纠正他,个小男孩儿,他爱怎叫怎叫吧。
苗建让这家里老小气得没话说,早上起来就走。
苗嘉颜也不再哭,这样半长半短实在是丑,被奶奶把剩下半长头发也剪,后来又被苗爷爷带着去镇上理发店修修,原来齐肩头发就变成半长不短,碎碎地盖着耳朵。
虽然没有原来好看,可看几天之后看惯也觉得挺顺眼。
苗嘉颜从那晚过后,就开始又管陈潮叫“哥哥”,以前没有事不会专门过来找陈潮,现在偶尔会悄声儿地溜达过来,跟陈潮待在起。
陈潮问他:“你要不剪次试试?”
苗嘉颜立刻摇头,说“不要”。
陈潮再没别话能说,也没话能劝。
苗嘉颜过会儿,说:“你睡吧。”
陈潮“嗯”声,又坐几分钟,苗嘉颜老老实实,也没再抹眼睛。
陈潮就是再不喜欢腻歪,此刻苗嘉颜又乖又安静地坐在这儿,带着点无助和依赖地倾诉,都让陈潮有点心软。
他坐起来,看着苗嘉颜,问:“你为什不想剪头发?”
苗嘉颜把手从眼睛上拿下来,虚攥着放在自己腿上,低声回答说:“就是不想。”
陈潮声音听起来很平和,也不凶:“为什?”
苗嘉颜先是没出声,过会儿慢慢地说:“不知道……很害怕剪头发。”
陈潮也不撵他,反正苗嘉颜也不多话,不烦人。
陈广达不知道在外头忙什,把陈潮扔在这儿,整个夏天没回来过。
陈潮倒不想管他去哪儿,但是到八月中旬,陈潮还是跟他爸通个电话。
陈广达估计这段时间也是忙飞,电话里听得出来声音挺疲惫。
陈潮先是跟他聊几句,陈广达说:“
陈潮先睡着,这宿睡得很没有幸福感,在地上睡尽管铺褥子也还是又硌又硬,好在还挺凉快。苗嘉颜不知道什时候睡,早上陈潮起来他还没醒。
睡觉姿势看着还挺老实,板板正正地盖着毯子,手放在身体两边。
陈潮站起来直接把地上褥子枕头卷起来放在床脚,苗嘉颜睡得挺沉,眼皮还肿肿地合在起。
等陈潮洗漱完出来,苗嘉颜已经坐起来,头发乱乱地披散着,正在捋自己那半边被剪短头发。
他看见陈潮,打招呼叫声“哥哥”。
“你怕什?”陈潮又问。
“怕变成短头发,”苗嘉颜像是不知道怎说,视线定在陈潮脸上,风扇每次转过来,都会把他头发吹起来些,“直都是这样,就……就应该是这样。”
“那长大以后呢?还这样吗?”陈潮伸手把桌子上风扇推个角度。
“不知道,”苗嘉颜摇摇头,“……没想过。”
在陈潮还以为苗嘉颜是女孩儿时候,连话都不怎和他说,像这样单独坐在起说话更是不可能。然而在知道他是个小男生之后,那些别扭就没有,现在看着苗嘉颜,可以把他当成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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