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开门关门,其实增加内容,房子是最大障碍,也最能包皮容,私情再浓,房子依旧沉默,不因此而膨胀,开裂,倒塌。有次,银凤抱紧小毛说,已经想好,准备叫婆阿妈带囡囡,带两个礼拜,抱到娘家去,个月后,再让婆阿妈去带,小毛就可以放松点。小毛不响。银凤说,不要有负担。
小毛不响。银凤说,晓得,小毛喜欢大妹妹。小毛说,不可能。银凤叹气说,年轻人,这是应该。小毛不响。银凤说,小毛将来,会交女朋友,结婚,但每个月,最好来看姐姐次,最好是两三次。小毛不响。
此刻,房问里暗,小毛下中班,溜进银凤房间,已经个钟头,等于迟小时放工,小毛娘般是醒,就等小毛推门回来。银凤放开小毛,轻轻开门,小毛屏呼吸,赤脚,蹑手蹑脚,摸到底楼。狭长理发店,安静至极,路灯从窗外照进来,四把转椅,发出黄光,地上是剪纸样暗影。小毛到门口,穿上鞋子,再开门,哐记关紧,然后,步步,走出声音,重新爬楼梯。二楼房门半开,银凤扶门掩襟,静看小毛上来,小灯微亮。小毛视线步步升高,先看到银凤发光脚踝,膝盖,大腿,腰身,再是浑圆肩膀。经过二楼,银凤前胸完全变暗,散发特别气味。小毛转过眼睛,转向三楼阶梯。感觉银凤房门逐渐关闭,锁舌嗒响,混到小毛脚步声里。
两人这层关系,不是个结果,是刚刚起步,见面不自由,甚至相当苛刻与紧张,双方兴奋与倦怠周期,也此消彼长,不能同步。小毛下中班,不方便夜夜迟归,银凤同样有种种磨难,经常觉得隔壁有动静,临时改期,或者突然抱回囡囡,打针吃药,哭哭闹闹,夜无眠。这类意外变化,如果双方不理解,只能逐渐冷淡,分手。如要养成默契,也应该从初期沸点,回落到与时俱进状态,才可以久长。银凤特别信号,是半夜十二点开电灯。三楼地板缝,漏出几道亮光。楼下银凤,侧转面孔,并不朝上看,但预料小毛会看。深夜四面暗极,贴近地板缝去看,楼下床铺更亮,银凤拉开盖被,微闭双目,明相文静,也是览无遗,不知羞耻。情绪低落阶段,小毛深夜下班,无精打采踏进理发店,坐进理发椅,转动扳手,让椅背慢慢放低下来,放平。此刻,楼顶出现几道亮光,银凤拖鞋移动,或是漆黑无声。不管如何,小毛感觉,只要踏进理发店,银凤就透过地板缝,朝下面看,目光有如电力,笼罩下来,难以逃遁。
窗外路灯光,同样映进店堂里,镜子斑斑驳驳,白天所有景象,锁进镜台下抽屉与小橱里,包皮括理发工具,顾客面孔,对话,王师傅咯咯咯干笑,江淮戏调门,水垢气,肥皂水味道,爽身粉味道,金刚钻发蜡甜俗味道,烫发铁火钳焦毛气,完全锁进黑暗,异常宁静。小毛调正角度扳手,椅背就朝后面靠,铸铁踏脚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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