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怨言,讲就是义。良家女子,是做不到。小毛说,元老名气大吧。
樊师傅说,小娟吃是皮肉饭,根本不识字,哪里会晓得呢,是江湖义气懂吧,这是好女人义,等到天下太平,老先生来上海,登报寻小娟,哪里寻得到,伤心啊。樊师傅讲到此地,拖过毛巾揩汗,揩眼泪。小毛不响。
隔天,小毛去叶家宅。拳头师父说,樊胖子,屁不懂只,啥叫童子鸡,女人,是不讲年龄大小,只要对男人好,就可以,做人,为啥不可以回头,回头有味道,有气量,老祖宗屁话,是句不相信,做人方面,祖宗屁话最多,句“勇往直前”,句是“回头是岸”,“退步海阔天空”,“好马不吃回头草”,搞脑子嘛,做子孙,到底相信啥呢,“大丈夫宁死不屈”,“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就是大白天出乱话,乱话三千。小毛不响。师父说,银凤这种邻居小阿嫂,小姆妈,最讲情分。金妹说,肉麻。师父说,比如上海人讲,吃女人豆腐,叫“揩油”,北方人叫“蹭毛桃”,意思是样,这不要紧,但是祖宗传下来屁话,往往是拉橡皮筋,舌头里装弹簧,两碗饭可以吃,两头咸话,不可以乱讲,等于绍兴师爷写字,群众“群”,“羊”字可以摆左面,也可以摆右面,群众左右为难,吃得消吧,“兔子不吃窝边草”,“近水楼台先得月”,哪能听呢,哪能办,只能无所谓,糊涂笔账,这种名堂,编成套路,就是太极拳,世界第。小毛说,做生活不认真,推三推四,搞七捻三,就是打太极拳。师父说,是,明白就好。小毛不响。师父说,小毛看过女人漶浴,吃到甜头,有经验,就是男人,师父要表扬小毛。金妹说,这样子教徒弟,就是放毒。小毛不响。
男女,层楼板之隔,两个人相当贴近,但小毛每次溜进银凤房间,并不容易,每次要等机会。两个人班头,经常变,时间要适合。
小毛兄姐,要上下楼,父母翻早中班,二楼爷叔是棉胎商店店员,经常回来,房门大开,习惯坐门口,银凤最是忌讳。爷叔娘子,食堂三班倒,等等等等,不算底楼理发店,整幢楼,每个人出出进进,活动规律要记得,以前不留意,两人有私情,就要排时间,计划,留意观察,寻到合适空档,精确,苛刻,紧张,敏捷。总之,机会属于有准备人,眼睛再多再杂,永远有机会。三点钟,到三点廿五分,四点刻,或上午八点半,十点零五分。这幢老式里弄房子,照样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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