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下面就摆根。银凤说,不对不对。小毛说,邻居小囡爬到帐子里,翻到黄瓜,咬。银凤说,好好,不许讲。小毛说,觉得味道不对。银凤说,停,下作故事,坏男人瞎编。小毛说,后来出大事体,因为黄瓜咬过。银凤说,不想听,最后断半,送到医院里抢救,听就是假,建国是坏人,猜错,不是茄子,不是黄瓜,丝瓜,苦瓜,夜开花(瓠瓜),反正,枕头下面,不是这种形状,猜猜看。小毛说,猜不出来。
银凤叹气说,其实呢,是串铜钿,也叫铜板,已经磨得看不到字,发亮,镜子样。小毛不响。银凤轻声说,二楼爷叔对讲,银凤,想到吧,几千几万个夜里,女人浑身蚂蚁爬,床上滚来滚去,咽不着呀,为得奖,为牌楼,夜里有心思,只能暗地里捏这串铜钿,摸这串铜钿,!”2345去数,数到天亮,做女人,多少苦呀。
对小毛来讲,这是人生最深刻次接触。几天后,小毛告诉樊师傅。车间里,排气扇呼呼作响,樊师傅五只胡萝卜手指头,捉块毛巾,面听,面揩汗,也像揩眼泪。樊师傅说,听得伤心,银凤,确实是好女人,但小毛是吃亏,以后记得,做男人,辈子等于走路,不管白天夜里,眼睛朝前看,不可以回头,回头,碰得到银凤,也碰得着赤佬。小毛不响。樊师傅说,这次回头,讲起来无啥,其实是让个大女人,吃童子鸡。小毛不响。樊师傅说,以前走小路,穿夜弄堂,有人就上来拉皮条,老太婆,小男人,背后打招呼,野鸡来搭讪。小毛说,银凤不是野鸡。樊师傅说,野鸡是女人,银凤是女人吧。小毛不响。
樊师傅说,有种女人,表面是良家妇女,仔细看,大襟里掖块绢头,花气点,松粒盘纽,头发梳得虚笼笼,刨花水,揭得光亮,拎只篮,像是买小菜。走过去,女人讲,阿弟,小弟,地上钞票,阿是侬。不回头,这就是搭讪。有房间女人,上海叫“半开门”,香港叫“楼凤”。小毛说,旧社会情况,不要讲。樊师傅说,是提醒,吃苦要记苦。师傅,喜欢“女相命”,就是墙壁上到处贴桃红纸传单,“移玉就教,出门不加”,讲起来,是上门算命,难听点,是送肉上门。“相金三元,包皮君得意,欲问前程,随请随到。”打电话,女人娇滴滴来,专门卖色。报纸里讲,吃这碗饭,污人节操,离人骨肉,拆人金钱,伤人生命,当然,做人,不以职业分好坏,这行里,好女人也真不少,民国元老于右任,两手空空,躲进上海“半开门”小娟房间里,为避风头,蹲三个月,身上摸不出只铜板,小娟,照样服侍周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