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咳嗽,肋骨应该是断,稍稍动胸腔里就被扎得生疼。时思卉临走前还狠狠踩他右手,说他毁时家,毁所有人幸福,要他付出代价。
时濛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确定当年给傅宣燎下药人正是时思卉。她用怨恨眼神看着他,质问道:“有个时沐还不够,你凭什也跟抢?”
积攒多年愤恨总算寻到爆发出口,也顺带解开时濛心中谜团角。
可惜剩下,他没办法再亲自觅得真相。
在个无人知晓地方,他生命正以极快速度流失着,如同手中握不住沙,快到他心悸恐慌,却又无能为力。
“下雨。”时濛声音很轻,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傅宣燎。”他喊着他名,又重复遍,“下雨。”
抬首望窗外,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阴沉下来天色,以及从云层里银河倒泻般坠落雨。
傅宣燎看会儿,忽然明白什:“又想骗回去?”
言罢,他听见电话里传来几声不寻常呼吸,沉重而竭力,仿佛下秒就要断掉。
口吃食,不断重复某个它自己都不解意义动作。
只要离开就好,通过段时间戒断,再根深蒂固习惯也可以被拔除。
这样想着,傅宣燎松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个人。
不想他身上伤,不想他独自人抽烟样子。
也不再想他会不会哭,会不会难过。
趁束缚解开,用没受伤那只手艰难地摸出口袋里手机,唯恐来不及,时濛没有报警,没有叫救护车,抓紧最后时间打给通讯录里001。
他想听听傅宣燎声音,怕以后就听不到。
他还想告诉傅宣燎,外面下雨,可是蘑菇没有带伞。
听着电话里绵长“嘟”声,时濛甚至幻想,说不定能从傅宣燎口中讨几句温情话语,为他抵挡点寒冷侵
心头紧,刚要问他怎,对面时濛慢吞吞地开口道:“是啊。”这回声音里带着嘲笑,“也就这点本事。”
提起心落回去,傅宣燎又被这个疯子气到,恨自己总是不受控地为他心软。
“那别等。”不想再被他牵动情绪,傅宣燎收起所有可以称之为温和东西,冷声道,“不会回去。”
夏日枫城多雨,闷热中也掺杂几缕肃杀寒气。
时濛躺在破旧仓库外坑洼不平水泥地上,任由雨水冲刷着脸和身体,呼吸间铁锈味弥漫,和着咸涩雨水,呛得他忍不住咳嗽。
因此个小时后接到时濛电话,出于抗拒,傅宣燎下意识反应便是挂断。
不久,时濛又打进来。
手机调振动,嗡嗡动静还是令周围与会者频频侧目。幸而会议已进行到尾声,为防错过重要电话,傅宣燎在接听和关机两条路中选前者,退到会议室外面,按下接听键。
刚接通,电话那头嘈杂环境声便股脑涌来,傅宣燎皱眉道:“你在哪里?”
过去约莫半分钟,那头才出现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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