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喻轻轻笑
他清晰地记得,四年前皇帝过寿那段日子,他与藩王们没有任何交集。
他根本不记得庆王世子。
楼喻神色温润,目光平和:“你从们身边策马而过,没有看们。”
“……不知道。”霍延难堪地低下头。
他本可以救他。
“你是不是……”霍延斟酌着措辞,“遇上不好事?”
楼喻轻轻笑。
“霍家二郎名满京华,自然心生结交之意。他们满脸善意地带去见他,带去同他结交。就在这里,第次看到他。”
他驻足点点脚下,看向目露震惊霍延。
“他骑着匹神骏,意气风发,潇洒不羁,整个人像是在发光。他身旁围拥着那多那多世家公子,他们都在追捧他,恭维他。”
他已平息悲痛,目光坚定灼然:“回去罢。”
总有天,他会光明正大为亲人立碑刻字,总有天,他会还霍家世清名!
楼喻在他起身后,行至坟包前,郑重躬身行礼,以示敬意。
霍延目光轻颤。
两人相携返回庄院,比起来时,月光似乎更亮。
信楼喻心怀宏愿。
他愿意拼尽全力,为天下、为百姓、为霍家、为自己,守护这份难得珍贵胸怀。
楼喻看他眼,神情肃穆:“到。”
两个坟包立于面前,坟上草木茂盛,虫蚁密布。
楼喻将祭品交给霍延,同冯二笔站在旁静观。
或许他当时看到,却只当是群纨绔在嬉戏玩闹,完全没放在心上。
可他本该注意到!
冯二笔忽然爆哭出声,边哭边道:“殿下,奴、奴没能保护好你,您受苦!”
堂堂藩王世子,被群纨绔玩弄戏耍,被人按在泥地里不能动弹,这是何等奇耻大辱!
霍延终于想明白,为何霍家失势后,素无交集庆王世子会突然将他买回府狠命折磨。
霍延嗓音干涩:“那你呢?”
“被人按在泥地里,他们嘲笑,讥讽,说不过小小藩王世子,竟妄想同霍家公子结交,说连给霍家公子提鞋都不配。”
死寂。
“被按在泥里,睁眼看着那匹马离越来越近,它真好看,比见过所有马都好看。”
霍延握紧拳头,“……”
楼喻忽然开口:“正乾二十五年,众藩王入京贺寿,亦在列。”
察觉霍延目光投过来,他不紧不慢继续道:
“那是第次入京,心怀期待地踏上路途。入京城后,发现京城比想象还要好,但又比想象还要差。”
霍延神色微凝,蹙眉瞧着楼喻,仿佛在努力辨认着什。
“它如此繁华,却又如此不堪。”
长夜生寒,何其难熬。
霍延伏在地上,久久未能起身。少年痛哭无声,素来挺直肩背颤抖不息。
霍家人从不轻易流泪,他不能惊扰父亲和兄长,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他只觉愧对父亲和兄长,因为他连为他们刻字立碑都做不到。
不知过多久,霍延直起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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