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惹天宿不高兴其实真很容易,他曾经半真不假地招惹过无数回。
偏偏这次……
他说尽那些连他自己都厌恶东西,萧复暄却步未动,始终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良久之后开口道:“都听过。”
乌行雪倏地沉默下来。
他静瞬,道:“你既然什都听过,什都知道,又偏偏挑这个日子来——”
却又截然不同。
当年他是灵王,如今他是魔头。
他要过邪魔必经劫期,但他不想在萧复暄面前过。
怎样都行,但不能是萧复暄。
于是他张口便是些咄咄之言,想要激得对方离开。他背在身后手紧攥着白玉精做梦铃,脸上却带着笑,歪头冲那人说:“你知道邪魔有劫期,见过劫期里魔头是什样吗?”
萧复暄就站在门边,黑沉沉眸子转不转地看着他。
“这里是照夜城。”他说。
这里是魔窟照夜城,不是那个敞着院门坐春风,任你想来就来。
他还想说你为何偏偏要挑这个时候来。但这话莫名有些狼狈,他不喜欢。于是他紧抿着唇,没有说出来。
萧复暄就那沉沉地看着他,说:“知道这是照夜城,也知道你下禁制,但进来。”
塔上钟相似。
自那之后,每当他再斩断某条乱线,总会在最后瞬间摇响手里白玉铃铛,给那些因为线断而就此湮没人们造场美梦。
哪怕那些人本不该出现在世上,哪怕他们依然要死去。
他给很多人造过梦,让他们忘却些事,或是相信些事。
就像当年高塔上那口钟样,铃声响起那瞬,至少在梦里……没有痛楚,万事太平。
屋内灯火映在萧复暄眸中,灯火微晃,那双眸子便化开片光亮。
乌行雪顿下,避开目光,转头朝卧榻抬下巴继续说道:“——你是要做
“听过邪魔重欲?”
……
他知道萧复暄打交道最多就是邪魔,杀得最多是邪魔,降刑最多也是邪魔。
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天宿上仙会厌恶什——那些邪魔特有东西,横行无忌、荒*无度……
他张口闭口皆是那些,等着萧复暄冷脸离开。
非但进来,还分毫未伤。就好像那些禁制统统避开他,没有攻击他。而乌行雪下禁制时几乎神识不清,切都出于本能和下意识……
他这句话,将那些下意识东西直白地剖摊开来,遮掩不也否认不。
于是乌行雪没再说话。
他攥着手里东西,同门口人对峙着。
那瞬间被拉得极长,同样安静无话,同样带着纠缠不清东西。几乎让人想起当年南窗下屋檐……
但眼下这刻,白玉梦铃被乌行雪攥在手里,铃顶尖角重重硌着掌心,凉丝丝钝痛让他从劫期中挣离片刻,清醒几分。
他握着白玉精,嗅到身后人气息。
他比任何人都熟悉那道气息,哪怕闭着眼背着身都能嗅认出来。
“萧复暄……”
他攥着梦铃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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