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临到头来还是犹豫瞬,将碎枝上包裹白玉精剥离下来,做“梦铃”这个小东西。
铃铛模样同那座高
当——
那道钟声几乎响在脑中。
那个刹那,乌行雪感觉自己闭上眼,身上痛觉和寒冷骤然加深,好像劫期忽然就进到最难过关头。
那年劫期来势汹汹,比任何年都难熬,比任何年都更冷、更难受。以至于乌行雪有段时间近乎于空白,无所感知。
他记不清自己是怎撂下酒壶,也记不清是怎让方储离开,又是如何闭合门窗、给主屋套禁制。
他想很久,道:“那……多半是因为住得高吧。”
乌行雪笑声,头也没回,觉得他这答案像是句多余废话。
方储硬着头皮道:“住得高,窗下东西就不样。随便往窗下扫,能看到东西又多又远。说不定能成道景呢,那惦记惦记便无可厚非。”
乌行雪听着听着,脑中忽然闪过些模糊念头。
那念头闪得极快,他几乎没能反应过来,只是渐渐地收笑意,握着酒壶白玉沿口,怔怔地站在窗边。
不向阳,只管自己舒不舒坦。整个照夜城格局都是悖逆,这里府宅也大多坐南朝北。
最南端就是雀不落。
乌行雪不可能不知道这点,所以突然发问就显得有些奇怪。
方储疑惑道:“城主为何忽然说起这个?是有什古怪吗?”
乌行雪眸光依然落在窗外,道:“没什古怪,就是忽然想起来,顺口提。”
那禁制是双向,别人难进,他也难出,以免他昏昏沉沉之下做出什难以收拾事来。
他只记得禁制刚落成那刻,背后忽然多道气息。
有人无声无息地进到院落里,甚至进到他屋中,却没有惊动任何其他人。
出于邪魔本能,他抬手就要吸抓武器。可他屋里既没有刀,也没有剑。他抓进手里,居然只有个梦铃。
当年斩断京观乱线太多,那些乱线中神木碎枝落到他手里,他原本打算毁得干干净净,点不留。
“住得高……”
他嘴唇动下。
那瞬间,他似乎又看见片萦绕不散雾,看见雾里有巨大坟冢,还有座高高塔。
有人飞身上塔顶,提灯而立,站在窗边朝下望过来。他记不清那是在看他,还是看向更远处平安城镇……
而后灯光在雾里化散成片,那道人影抬手敲响古钟。
他以前很少主动与人说起这些,这会儿大抵是……酒意上头。
他静会儿,眸光从屋檐收回来,落到窗下,忽然轻声道:“方储,你那窗下有什特别之物?”
方储摇摇头:“没有,窗下无非是些泥地、矮花、小石子,没什特别物什。”
乌行雪又喝口酒,咽下去,垂眸看着低矮草木,道:“那为何有人惦记着窗下呢。”
方储被问住,倒不是问题有多难,而是从他家城主口中问出来实在稀奇又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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