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要靠上官来评判,就是转运司这里也有评判之权——这就是监司中“监”字由来,而且转官需要五份荐书中缺路中监司那份,那就别做梦。而京朝官身份就不同,被打压换个地方做官就是,就是被人污蔑,也有自辩能力。
“韩冈在京西又留不长,指不定过几天就去陕西。种谔在鄜延路求着要打西夏,正愁个帮他们守后路,韩冈正好跟种家有份交情在。”黄庸虽说已经离开东京很多年,但故旧在京中人数不少,耳目也灵便,“反正朝堂上没他立足之地。就算将种痘法献上去,皇帝还能赏他个宰执来做?他才二十七!”
“甘罗还不是十二岁拜相。韩冈若是成亲得早,儿子都能跟甘罗个年纪。”
“甘罗十二岁做太宰,那是形势迫人。眼下朝堂中,排着队眼巴巴地等着被天子抬举进两府不知凡几。天子手边又不缺人,哪里能让韩冈占上脚。几十年后,两府之中就还有别人站位置吗?”
“老爷。现在说不是小韩学士前程,而是老爷你前程和黄家将来。”黄夫人柔声劝道:“种痘法只要有效,肯定要推广于世。天下人都要为此感恩戴德,只要能在其中沾点光,那就是天大福德,海深善庆,遗泽子孙后世。老爷你就不说,谨哥、谕哥他们兄弟凭着这份情面,任凭到哪个地方,下面士绅还不得恭恭敬敬?”
黄庸还在沉吟着,自家夫人话,确让他动心,但能不能从韩冈手上分到份,这可是个大问题。平白无故,韩冈凭什将这泼天功劳分出份?上门去自讨没趣,这又何必?
见丈夫还是犹豫不定,黄夫人无奈地叹口气,“二叔不是就在府中吗?难得他来访,眼下这件事,是事关黄家举族兴衰大事,你不信这妇道人家,去问问二叔意见如何?”
黄庸堂兄弟正好游学至襄州,眼下就在府里住着,过两天就要上京,参加明年礼部试。
“去问勉仲?”黄庸犹豫下,点点头。
他这位叔伯兄弟才学尽有,见识眼光都不差,也就是偏偏在科场中缺些运气。十四岁就在福建乡里通过解试——要知道在福建考中贡生,比贡生中进士几率都小——可他这位堂弟二十年来,次次举试都能拔贡入京,就是与皇榜无缘。否则多上名进士,在延平乡里,他黄家也能更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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