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程颢和程颐,又或是所有大儒,都必须珍视自己名声,否则便无人会向他们求学。在世人看法中,德远比才要重要。在过世张载行状中动手脚,由此带来恶劣影响实在太大,他们都承受不起,也不会愿意承受。
不过韩冈也很清楚,如今气学脉,虽然因为张载在京中讲学数载,门徒为数众多,时间兴盛无比,可门中核心成员,依然是来自于关中那些弟子。
如果张载寿数能多延长几年,在京城来聆听张载讲学那部分新弟子,将会有许多彻底地投到张学门下。只是在张载已经过世现在,大部分已经风流云散。而旧弟子们也需要个新核心。
从名气上看,吕大钧、苏昞、范育和韩冈这张门四弟子,确都是合格人选,但他们各自都有着官身,在外任职时候居多——要不是由于身份地位关系,没有多余时间来推广和教学,韩冈倒想在此事上多下些功夫——而且在韩冈出现之前,蓝田吕氏直都是张载最大支持者,也因此,直跟随在张载身边吕大临才成撰写张载行状不二人选。
盛怒之下,韩冈直到回返家中时候,脸色都有些难看。
拥有两世人生,在两个截然不同时代浸*于红尘中,韩冈城府其实已经修炼得很到家。
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寻常而已,如果仅仅是政坛上纷争,无论是占据上风,还是吃点亏,对他来说,都不是什大问题,就像流水过石般,留不下什痕迹。
但今天情况就大不样。张载是他尊敬师长,而通过气学为媒介,将后世科学包装番后带到这个时代,也是韩冈平生夙愿。吕大临这手,不但侮辱已经过世张载,同时对韩冈计划有着无法预测影响。
所谓关心则乱,韩冈虽然没乱,但心情确是糟透。
回到家中,几个妻妾都看出韩冈心情有异。王旖第个上来,眼中满是关切,“官人,可是在宴席上发生什事?”
“怎会?”韩冈表情顿时变,脸上浮现出看不出任何异样笑容,“为夫向与人为善,又是在富郑公寿宴上,更不会有人闹啊……”
王旖看看丈夫神色,眼中担忧没有消退,但也不追问,只是帮着服侍韩冈沐浴更衣。换身家居常服,韩冈看起来十分悠闲地坐在书房中,翻看今天呈上来公文。手上笔不停,看起来已经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工作中。
韩冈不想让妻妾担心,同时吕大临完成又只是草稿而已,并非正式行状,还是可以修改,韩冈也不想就此闹起来,闹得大,与如今失主心骨关学并无好处。
只是韩冈无法确定,将张载毕生心血所得源头,说成是他两位表侄。这究竟是吕大临人独断,还是受到他人蛊惑。但从情理上来来判断,应该不是出自二程授意。否则当此篇公诸于世,横渠门下态度只会跟自己样,甚至会将怨恨归咎于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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