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微微
笑，韩冈不想得罪人
心思倒也不难看出来：“那如今韩卿意欲先修轨道，也是看透
轨道虚实喽？”
“轨道物自发明后，已经在天下各大矿山、港口试行两年有余，其形制比臣旧时所创，已经改进许多，各处皆有效验，如今不过是在方城垭口越过道十丈高缓坡，总长不过六十里，比起矿坑、码头上道路，并不算多难，甚至可以说是简单。”
现在汴河两岸港口中，全都在用轨道来沟通码头和仓库，而徐州乃至天下多少矿山也都开始使用轨道来运送矿石，韩冈这个轨道发明人，会放着这
好手段不用，想来也不可能。
陆运也好、水运也好，只要用成本较低运输方式，将南方货物——尤其是粮纲——运抵京城，只要能看到粮食，赵顼他并不在乎韩冈用是什办法。
越过方城山渠道开挖起来不容易，百年前两次修河失败就是现成例子。如果韩冈只说
“三千人……”
赵顼点着头，微微眯起来眼睛似乎对韩冈回答还算满意。
赵顼还记得百年前开凿襄汉漕渠时，是调动京西数州，总计十万民夫，且到最后没成事。而韩冈就只要三千人，说是要民夫，其实调动厢军就可以。比起开挖河道成本来，铺设轨道确省不知多少。
“以臣之愚见，兴修工役，能不扰民就尽量不扰民。”
反对兴修工役大臣，最强有力理由，就是工程扰民，韩冈这次将主意打到襄汉漕渠上，并不是没有人反对，也是有人指责韩冈贪功妄兴。不过出来都是些小鱼小虾，几位宰执都对此保持沉默，这让韩冈都觉得有几分不习惯。
“只要翻山轨道修成，穿过方城山漕渠，就可以用个几年十几年时间慢慢开凿，将需要耗用人力和财力，分摊到十年之中，平均年所要消耗数目，也就不算太多。”
“韩卿想法确是正理，确是能不扰民就尽量不扰民。”赵顼不掩对韩冈行事宗旨欣赏，“记得两年前，朝廷准备调集大军膺惩交贼时候，枢密院曾经说，为给安南大军输送粮秣，至少要调动二十万民夫，这样才能保证足够钱粮供给。本来朕都准备动用封桩钱，没想到到最后，就是广西出点人而已，耗用钱粮还不比鄜延或是环庆次防秋花费。”
韩冈行事向如此，总是能花小钱办大事，这便是赵顼欣赏韩冈主要原因之。在成事前提下，为国家尽量节省开支。什叫做能臣，这就叫做能臣。
最近例子便是安南之役，花费比起赵顼和枢密院开始预计省九成还多——如果只算钱粮开支，光是广东、广西两路出产就撑下来，连荆湖南路诸州储备都没有怎动用。
得天子夸赞，韩冈倒没有忘乎所以：“料敌从宽，枢密院当年计算也不能算错。安南经略招讨司也是用年时间，才看透交贼虚实，方才敢于以万人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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