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韩冈以千五破十万,如今安南行营又以万人灭交趾。若是说交趾人太弱,那也有丰州和鄜延路,官军对上党项和契丹胜绩。
短短时间里,天南地北连串捷报,给人感觉仿佛是在夜之间,大宋就拥有能压制、击败甚至并吞西北二虏强大军力。
而天子本人也是明显在这想着,对辽国态度也是日趋强硬,从眼下态势来看,同天节时候,辽国使臣多半就不会受到与过往般待遇。
王安石对此十分忧心。要按部就班地来才是,但皇帝偏不。赵顼旧日对契丹畏之如虎狼,只是被契丹使者讹诈恐吓下,便割让代北土地,这桩事,也不过才过去两年而已。
疮疤还没好透,眼下就开始转着攻打辽国念头。才两年时间官军不会进步这快,而辽国也不会极速衰弱,两国实力对比并没有出现太大变化。
,就算是天子也会感到忌惮。三十上下入两府,几十年宰执坐下来,日后谁还能制得住他?
王旁当然不会怀疑父亲话,不过想想,就笑起来,“不过说起来,玉昆也不擅文辞,这个翰林学士做起来也不安稳。”
“司马君实也不说过他不擅四六吗?”王安石摇头,司马光说自己不擅长做四六骈俪赋文,当然也无法代笔写诏书,但天子不照样用他做翰林学士。“更何况,不加知制诰翰林学士也是有。”
“原来如此。”王旁点着头。不过他立刻又觉得纳闷地问道:“那爹爹你今天心情不佳,就是为此事。”
王安石沉吟下,对儿子道,“你可知道最近天子在福宁殿上屏风亲笔题杨大年【杨亿】首诗。”
王安石不禁暗叹起来,如此变幻无定心思,绝不是能做成大事性格。
王旁摇摇头。自家怎可能会知道宫里面这等事,他管着在京粮料库务,问问三司家底还有多少,他倒是能说出个二三来。
“是哪首?”他问道。
“《闻北师克捷喜而成咏》。前面都是空话而已,但最后几句——前军临瀚海,后军缚阏氏。蓟北沙尘静,河南露版驰。河北诸父老,重睹汉官仪。”
这几句气魄倒是不小,但王旁听着就觉得挺奇怪,“杨大年不是贯缀风月、弄花草吗?这诗可点都不像他写。”
“杨大年直都是主战。澶渊之战,他是与寇莱公【寇准】同促战。”王安石叹口气,天子将这首算不上多出色诗句,抄写在寝殿白屏风上,用意不言而喻,“收复燕云诸州,这是为父平生之愿,不过此事却半点也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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